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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落,黄花开》连载
2011-01-21 09:56:00      来源:中国日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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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说:“千万别急,我们都有回国报效的一天!走的有走之责任,留下的有留下之责任,我们各尽其责吧,好不好?”

唐继尧专心致志地倾听蔡锷的讲话,蔡锷讲的这个问题,他这些天来一直在思考,但是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继尧。你是云南人。我们选择革命的基地,除了必须远离京都而且兵源充足以外,还必须是沿海地域或是与外国毗邻的省份!什么道理呢?一是由于目前许多立志反清的志士大多已云集海外,要方便他们进出国门;二是由于战事一起,我们所需要的枪炮子弹军需供给,都主要是从国外运进;三是革命军所需资金,大半是要从海外华侨中募集,也必须能够顺利地送进国内。所以,西南地区应该成为我们的重点争取之地!”

蔡锷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西南各省,特别是云南和广西,地处边陲,朝廷影响较弱,昆明和南宁都有铁路,直抵越南的河内和海防,革命党人进出国门极为方便,因此,云南是上天留给我们成就反清大业的绝好地盘!一旦我们在西南站稳脚跟,等时机成熟天下有变,革命将士分两路出兵,一路先下广东、进逼湘鄂;一路北取巴蜀、再出秦川,届时中原光复可待,反清复国大业可成!”

蔡锷为他分析得如此透彻,唐继尧忽然有了一种禾苗久旱逢甘霖的感觉。蔡锷低沉的话语,将他引到了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视角上来。本来模模糊糊的世界,纷纷纭纭的事件,从这个角度上,忽然都变得无比明晰了。

腥风烈烈,几只海鸥尖厉地叫着。面朝大海,梁启超潸然落泪。他望着东方,声音低缓。

“各位同学,我有几句话要讲。大家在日本这段因缘,到此就要成为终点了,但天华这样给我们画上句号,我真的是没有思想准备。但是很明显,我们的同学之情、相知之情、救国之情,都在天华蹈海殉国这一点上,有了一个新的起点。”

轻风吹过,樱花飘落,不少人流泪了。梁启超振作了一下。

“我们这些留日的学生,都是有抱负、有大抱负的。我前几天写了一篇文章,叫作《少年中国说》。别人都说中国是老大帝国,我说老大帝国要新生,它是一个新生的少年,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是中国老朽之冤业;制出将来之少年之中国,则是中国少年之责任。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我梁启超,也要和自己的祖国一道新生,所以从那以后,我便改名为少年中国之少年了。更何况,松坡,教仁,黄兴,还有很多留日的年轻人,你们都是今日中国极为难得的精英。”

蔡锷也站了起来。

“一个国家政体上的变革,无论是西方式的资产阶级革命还是东方式的政治维新,对于整个国家来讲,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往往需要伴随着流血和战乱的多次反复才能完成。从此之后,我们会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去救我们的国家。是成是败,虽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但即使是不成功,梁先生和谭先生所期待的‘非破家不能救国、非杀身不能成仁,相信我们之中’,一定大有人在。”

杨度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明显要高出许多。

“对!我们要拯救国家、民族,只有尽扫黑暗,彻底打破这个旧世界,才能迎来真正的光明,才能建立普遍的幸福,就如同凤凰从烈火中涅槃,才能重得新生!”

留学生们唱起了杨度作词的那首歌:

黄河黄河,出自昆仑山,远从蒙古地,流入长城关。古来圣贤,生此河干……

长城外,河套边,黄沙白草无人烟。思得十万兵,长驱西北边,饮酒乌梁海,策马乌拉山,誓不战胜终不还。君作铙吹,观我凯旋……

沉重的落日余晖,逐次扫过江边的每一个人,黄兴、杨度、梁启超……他们或坐或站,形成了群雕一样的剪影。歌声如巨石投入大海,和着万千天籁,从残阳如血的天际传来,回荡在树梢林间、秋风深处……

梁启超与蔡锷握手而别。

“此次回国,前途莫测。松坡,咱们来日再会了!”

蔡锷点头,转身离去。梁启超又叫住他。

“松坡,你不是不喜欢你的名字吗?临别无以为赠,我送你一个名字吧,艮寅这个名字的确不好,又是八卦又是天干地支的。我给你改个单名,就叫蔡锷吧。锷是刀剑的刃,又高又锋利,将来,定可刺破青天,缚住苍龙!”

海天寥廓。梁启超和杨度将蔡锷送到船上,临别依依,最后还是慷慨作别。远处的夕阳渐渐没入海中,燃得西方海面,就是一片血红的颜色跳动。

3

十万军中挂帅来

这一群当时中国最精英的青年,他们在异国学习与漫游时代结束了。低沉的钟声、人们告别的挽留声和抽泣声,以及鸣响的汽笛声汇成了一道奇异的交响,在这令人心碎的交响中,一段光辉岁月结束了。与此同时,中国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国家危机,而他们也开始努力地重新认识、并艰难重塑自己的国家。

此时,正是黄兴领导的华兴会积极筹备起义的时期。黄兴到了长沙后,便全副心思投入到组建这个团体的活动中。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各方面就绪了。这个团体取名华兴会,对外叫华兴公司,以办矿业为公司业务,在长沙城南门外挂牌营业。大家约好把入会者叫做入股,发给股票,股票即会员证。联络的暗号为:同心扑满,当面算清。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生意场中的行话,取的就是“扑灭清朝”之意。

黄兴当时公开的身份是明德学堂的体育教习。明德学堂的监督胡元倓也曾是留日生,明知黄兴在从事革命活动,也只是劝他多注意保护自己,从来未有过干涉的举动。

1904年春,黄兴、刘揆一亲赴湘潭茶园铺煤矿,与马福益会晤,共谋起事。宋教仁等也分赴常德、桃源、新化等地,发动民众,联络会党,开展活动。

1904年9月,黄兴出任同仇会会长,授马福益为少将,刘揆一为中将,黄自任大将,筹备起义诸事项。正当黄兴等人为起义的钱款发愁的时候,杨度从东京汇来了两万银元。真好比雪中送炭,华兴会的同志们莫不为杨度的慷慨支持大为感动。

不幸的是,华兴会员、湖南武备学堂学生朱立,因言语不慎,误将起义之事泄露于人,被奸细告发。湖南巡抚陆元鼎下令逮捕黄兴、刘揆一、马福益、宋教仁等人。不久马福益在江西萍乡车站被清兵捕获,押往长沙,经湖南新巡抚端方批示,被戮于长沙浏阳门外。黄兴在圣公会牧师黄吉亭的协助下,化装逃出长沙,乘日本轮船“沅江丸”经武汉去上海。

蔡锷此时已回国,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忧心不已,也更加坚定了他革命不能依靠会党,必须重视政党和军队,才能解决中国问题的信念。

10月28日,湖广总督张之洞派军警搜捕湖北秘密革命组织武昌科学补习所据点,没过几天,蔡锷就赶到上海,在上海英租界新马路余庆里,与黄兴、杨笃生、宋教仁、章士钊、刘揆一等人相会,研究对策。

11月20日,黄兴友人万福华,在上海四马路餐馆谋刺已离职寓居沪上的前广西巡抚王之春,未遂被捕。黄兴也被牵连入狱。这时,蔡锷的朋友、长沙人龙璋正任泰兴县知县,极为两江总督刘坤一所赏识。蔡锷便星夜兼程,奔赴泰兴,请龙璋设法营救黄兴,龙璋出资千金,重宝厚赂,黄兴始得获释出狱,逃往日本。

昔年的留日同学,像一捧被礁石撞碎的水珠,散在了天南地北。平常联系极少,相逢更难。有一些,则是长久失去了消息。此次当蔡锷自狱中接出黄兴,授以轮船票,并亲自护送黄兴往轮船码头,相拥握别时,两人都泪洒当场。

黄兴紧握蔡锷双手。

“松坡,这一次真难为你了,这次长沙起义,虽又失败,但革命组织未散,基础犹存,还是大有希望的。现在你又学成归来,立身行伍,中国革命有了像你这样的优秀将才,也就更有希望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让我们并肩战斗,共济时难。”

蔡锷望着这个老友,百感交集。他想说,从今之后,我们的一生里,可能总免不了命运坎坷;可能总会有灭身之祸、可能有牢狱之灾总在追随着我们,被追捕、被通缉、流亡海外,可能都会是家常便饭。那时候,我们不论生死,都要魂魄凭依,不辜负我们远渡扶桑、寻求救国真理的这一段因缘……

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在黄兴的肩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便催促黄兴上船去了。国事如麻,局势险恶,好友话别,千言难语,此时此际也真是无声胜有声了。

蔡锷站在岸上,遥望着渐渐远去的海轮,遥望着渐渐模糊隐去的黄兴的身影,想着当前的国事,眼前的遭际,心头也禁不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惆怅。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代马上要天翻地覆了,自己必须要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1905年夏天,蔡锷到达广西,出任广西新军总参谋官兼总教练官及测绘学堂堂长等职。

7月,秋瑾又一次离开上海东渡,这一次她是应黄兴之邀代表光复会前去日本共商革命大计的。7月19日,孙中山乘船抵达横滨。不久,孙中山、黄兴、秋瑾以及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革命同志会等革命团体的代表75人在东京赤坂区召开会议,筹备成立同盟会。8月20日,中国同盟会正式成立,会议一致同意孙中山先生为总理。孙中山当即指派黄兴为执行部庶务,并规定在总理缺席时由黄兴全权主持会务。

同盟会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作为同盟会的正式纲领。同盟会成立后,黄兴留在东京主持日常工作,具体指导国内的革命斗争;孙中山由于受到清政府的通缉,在日本行动也很不方便,因此仍然返回檀香山;秋瑾则乘船返回上海继续从事革命活动。许多同盟会员特别是湘桂两省的同盟会员,如石陶钧、曾广轼、雷飚、谭人凤、李燮和等,都纷纷来到广西,在蔡锷的掩护与领导下,秘密从事革命活动。

此时杨度继续活动在东京中国留学生各派势力之间,蔡锷走后,他与梁启超、黄兴等保持着紧密联系,在孙中山莅日期间,由他引荐,黄兴主动拜谒了孙中山,两个人进行了通宵长谈。除此以外,他还通过驻日公使蔡钧,加紧了与袁世凯的联络。

此时的袁宫保,正值气雄万夫的好时候。1905年以及1906年,清廷分别调动数万新军,先后在直隶河间、河南彰德地区进行了两次军事演习。河间会操总兵力达四万五千多人,彰德会操总兵力为三万四千多人。如此规模的演习,在清王朝的历史上空前绝后。

袁世凯以全国练兵处会办大臣的名义主持这次会操。会操期间,袁世凯和阅兵处的官员观操于高坡之上,跃马于两军之中,指点得失,评判优劣,出尽了风头。这两次军事演习,也使袁世凯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几年来,袁世凯可谓如鱼得水,正在雷厉风行地推行新政。除督练新军外,在警政、实业、教育、官制、宪政五个方面进行全面改革。无论是从动作上还是效果上,显然都已超过了当年的李鸿章。他创办了天津银元局,为北洋集团开辟了雄厚的财源。他还顶着极大的压力,自己作主向国外贷款,修建自己的铁路。1905年5月,袁世凯任命詹天佑为京张铁路总工程师兼会办局务。4年后,詹天佑不负众望,按期出色地完成了工程。除此之外,他还创办了中国的警察制度。这也是袁世凯全面引进西方军事思想和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袁世凯也因此成为中国警察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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