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卡罗琳

“你说过要和你妻子分手的，”卡罗琳·亨德森说道，两只淡蓝色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面对的是她的老板，她的情人——一个承诺多多但无一落实的男人，“你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圣诞节前就会落实这件事。”

办公室里，参议员格雷戈里·斯通曼慢慢地踱着脚步，他无法正视这位留着蜜色短发、眼含泪水的女孩。格雷戈里50岁上下，高高的个子，一头浓密的灰发，尖尖的鹰钩鼻，脸上挂着政客们所特有的那种随时可以展露的微笑。

“听着，亲爱的，”他哄劝道，“你必须——”

“我一直都在听你的，”卡罗琳打断了他，提高了嗓门，“两年了，我无时无刻都是听你的。”她用斥责的目光紧盯着他，“你向我发过誓，今年圣诞节咱俩就能在一起。你答应过要离开她！”

“我知道，可是——”

“你一直在骗我，格雷戈里！”她继续高声叫道，“你到现在也没告诉她咱俩的事，对不对？”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的双颊流下。

格雷戈里·斯通曼眉头紧皱，最让他愤怒的就是女人的哭泣。有时他需要容忍他妻子的哭泣，这已经够他受了，可现在眼前的这位是如此地咄咄逼人。他讨厌这种烦心的事。再者说，他最近又结识了一位英国女记者，一位来自伦敦的、一家高端英文报纸的女通讯记者。那个女孩年纪不大，清纯靓丽，外观上绝对胜过卡罗琳。但他必须承认卡罗琳的身材确实很性感，而那对儿高耸的乳房，正是驱使他把她弄到手、并做出将来一定会与妻子离婚的虚假承诺的原因之一。

不过是说说罢了。

首都华盛顿有一种游戏，游戏规则很严格。风流事就是风流事，决不能干涉婚姻。喜欢玩这种游戏的人应该学会遵守规则。

“嘘。”他安慰道。

“别他妈嘘了！”她大喊道。

“圣诞节后——”他又要开始许诺。

“不行！”她尖声叫道，“你答应过的，我希望你信守诺言，否则——”

“否则怎样？”他问道，心生一种不祥之感。

“否则我就把咱俩的事告诉你妻子，看来你是指望不上了。”

她的这席话犹如一展黑幕，悬挂在二人之间。

格雷戈里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要是她的男友马特不离开她，这一切恐怕就不会发生。可事实是，马特突然退出了，结果给格雷戈里留下的是什么？是这个纠缠不清的女孩，而且她已经开始提要求了，而格雷戈里却无意去满足她的要求。

如果这还不够糟糕的话，那么，她开始放出威胁的话了，竟然威胁到他格雷戈里·斯通曼先生了。他可是参院一位非常正派的议员，名誉清白，有着20年的稳固婚姻史。

卡罗琳的行为让格雷戈里无法容忍。

“请不要在我办公室里这样。”他一边说，一边不安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门。

“怎么不能？”卡罗琳毫不让步，脸气得通红，“每个人都会知道，很快的！”

“不，不会的。”

“不，会的！”

她的态度让他实在无法容忍。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想怎样？”他冷冰冰地问道。

“我要告诉所有人，”她以挑战的口吻答道，“先告诉你妻子，然后告诉每一个人！”

他紧紧地攥住她的胳膊，“不，你不能这样做！”他声色俱厉，像是发布命令，“想都别想！”

“想阻止我？”她答道。这次她已下定决心，决不能善罢甘休。

“为什么？”他尽量压制住怒火，“噢，到头来你要这样对待我吗？”

卡罗琳盯着他，下嘴唇抽搐着，两只手也在不停地颤抖。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但必须让他清楚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