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爸爸！爸爸！爸爸！”米兰达尖叫着，向着爸爸冲了过去。

“我的女儿今天乖吗？”格雷戈里一边招呼着，一边弯下身子把他可爱的小女儿抱起来。

“我今天在学校很开心。”米兰达边说边用短粗的、有点黏糊的手指抚摸着爸爸的脸颊，“你今天开心吗，爸爸？开心吗？开心吗？开心吗？”

不，我不开心！他真想喊出来。我度过了难以忍受的一天，最糟糕的一天！虽然他不能贬低卡罗琳为他做的，但那只是让他获得了一时的满足。现在他开始后悔让她碰他了，因为就他而言，一切都结束了，尽管她还不知道。

正在此时，伊夫琳轻盈地走出起居室，飘然来到他们设施齐全的住宅的前廊。他的妻子总是那样的完美得体，一头金白色头发根根都整理得规规矩矩，那别致的黑色华伦天奴短裙没有一点儿皱褶，整洁地穿在她那苗条而又健美的身上。40岁的伊夫琳是个端庄优美的女人，只是她韶华已逝，已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姑娘，而这正是格雷戈里对性的需求。

“今天过得怎么样？”伊夫琳咕哝了一声。不等他回答，她就一本正经地宣称，他们有个募捐活动要去参加，他最好去沐浴更衣。

他与伊夫琳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谈公事似的，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在他的想象中，大多数已婚夫妇可能都是如此。两人的性生活也越来越少，大概就是两个月一次，而且总是千篇一律，单调乏味：伊夫琳表情痛苦地平躺在那里，由他来完成整个动作过程。

伊夫琳从没达到过性高潮。

伊夫琳认为口交是一种变态。

伊夫琳认为阳具丑陋、恶心，从来就不喜欢抚摸他的下身。

事实是，伊夫琳讨厌性爱，所以他去外面寻欢作乐，谁又能责怪他呢？

没有人，没有人能责怪他。

* * *

卡罗琳太兴奋了，她在房间里简直是手舞足蹈。幻想中的称谓在她的脑海中轻盈地跳跃着——参议员斯通曼与她的爱妻卡罗琳，格雷戈里·斯通曼夫人，卡罗琳·斯通曼。听起来都是那么完美。她心醉神迷。

今天是个不可思议的日子，她思忖着。今天是我新生活的开始。我太爱格雷戈里了，我们在一起会十分幸福的！

她拿起手机，给远在洛杉矶的丹佛打电话。

无人接听。语音信箱要求她留言。

呣……这可不是在语音信箱里发布的消息。

“是我，卡罗琳，”她最后说道，“我有要事要告诉你。如果你想听，打电话给我。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你，等不及了！”

她“咔嗒”一声挂上电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格雷戈里不会因为她把两人的秘密仅告诉一个人而生气的。

再者说，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第8章博比

弗兰基极力主张去一家脱衣舞夜总会消遣一番。博比不想去。M.J.怎么都行，他谁也不得罪。

“家里养着那么漂亮的娇妻，干吗还要来大西洋城看脱衣舞女呀？”博比说道。他想到了安娜贝尔，想到她是多么深深地迷恋着弗兰基。

弗兰基的心里可没装着安娜贝尔。他已经打消了关于安娜贝尔和她亡母的一切念头。管他呢！他出来是找乐子的。

“呀，博比，有时你怎么听起来像个50岁的人似的！”他慨叹道。

“对，”博比反驳道，“也许是因为我聪明吧。”

“谁说的？”弗兰基做了个鬼脸，问道。

“我说的，”博比一边回答，一边开玩笑似地用拳头冲着弗兰基的腹部比画了一下。

“你俩别闹了，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做什么，好不好？”M.J.坚持道，“我都快饿死了。咱们去一家亚裔餐馆吧。”

“好主意，我对亚裔小姐很感兴趣，”弗兰基的目光中流露着淫荡，“你知道吗，亚裔女孩也很爱叫床，我喜欢！”

“只要是有脉搏跳动的你都喜欢。”博比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喜欢吗？”弗兰基反击道。

“我感觉我的眼光比你好。”博比说着，咧开嘴笑了。

“没错儿，你眼光太好了，尽去找一些得不到的人，这怎么解释？”

博比决定不去理睬弗兰基含沙射影的评论。

“你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讨厌鬼。”弗兰基半开玩笑地咕哝着。

“去干你自己吧。”博比和善地说道。

“好啊，好啊，”弗兰基叹了口气，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但愿我能，那生活可就简单多了。”

“得了，伙计们，我们是在赌场呢，”M.J.说道，“选择一下——是赌博还是去吃点东西？大家来决定一下。”

“牛排，”博比很果断，“今夜要是跟这个可鄙的家伙耗下去，我还真得需要点儿体力。”

弗兰基转了转眼珠说道，“彼此彼此。”

“你这样认为？”博比问道，同时用眼睛打量着一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同一位年长很多的男人从身边走过。

“当然。”弗兰基答道，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金发女郎的臀部。

最后，3个人来到一家莫顿牛排馆。女服务员看到来了3位性感的年轻小伙，而且显然是单身一族，马上来了精神。她把目标锁定在弗兰基身上，而弗兰基则传递出那种坏男孩的信号，让她感到不可抗拒。

弗兰基对这位卖弄风情的女服务员做出回应。通常女服务员并不是他的喜好对象，可这一位身材火辣，而且安娜贝尔又不在身边，他可不愿虚度良宵。再者说，安娜贝尔也在秘密地与一个小家伙寻欢，他怎么就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美人儿？”他在点了份牛排、炸薯条以及他最爱吃的洋葱圈以后，问道。

她极具挑逗性地用舌头沿着下嘴唇舔了一遭，然后将身子伏在餐桌上，“帕特丽夏，”她说道，“但朋友们都叫我特丽。”

“真是不寻常的女孩，不寻常的名字。”弗兰基假装显露出那他那一套很奏效的魅力，说道，“你这么好个女孩子，怎么会干起了这等苦差事？”

“我实际上是个演员，”她表情严肃地解释道，“做这份工作是为了付房租，等将来有了钱搬到纽约去。”

博比和M.J.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太清楚弗兰基下一步该说什么了。

弗兰基还真没让两人失望，“也许我能帮你一把。”他以那种最为诚恳的声音说道。

博比轻蔑地挑了一下眼眉，而M.J.则差点儿笑出声来。

“真的吗？”特丽说道，心里也嘀咕着：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尽是满口胡言？

“当然是真的，”弗兰基接着说道，“我认识人，我有关系。”

M.J.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

“你今晚什么时候下班？”弗兰基穷追不舍。

特丽顿了一下。这个人嘛，一头长发，一双色眼，倒是蛮可爱的，也许——仅仅是也许——他能够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