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博比回到宾馆套房后，M.J.忙着收拾东西，装入轻便旅行包，而博比则给弗兰基打了传呼。他先是打他手机没联系上，又试图给安娜贝尔打电话，想告诉她他们在返回纽约的路上。可她也没有接听电话。

到现在，M.J.已经打开了电视，两个人已经了解了这一骇人听闻的事件——杰玛·萨默谋杀案。

“很难相信我们没有早一点儿获悉这件事，”博比有些困惑，“我很为安娜贝尔难过，她一定非常伤心。”

“你认为会是她老爸干的吗？”M.J.问道，“他总是让我害怕得要命。”

“他可能是个愚蠢的影星——但不至于蠢到在自己家里枪杀妻子，”博比若有所思地说道，“谁会这样干呢？”

“对，”M.J.也在沉思着，“蠢蛋才会呢，或者是他特别骄傲自大，认为自己能够逃脱处罚。”

“媒体对于这桩案子会非常兴奋，”博比说道，“这是他们做梦都会梦到的情境。两个电影明星与一桩谋杀案。”

他是不是该给拉奇打个电话？他依稀记得，她在做黑豹电影公司的老板时，拉尔夫·马埃斯特罗和杰玛·萨默都曾经在该公司出品的电影中饰演角色。她一定认识杰玛，或许还是她的朋友呢。

正在这时，弗兰基突然闯了进来，头发、衣服都显得很凌乱。“你呼我了？”他问道，长发在眼前晃动着。“什么他妈事儿呀？我正准备去掷骰子桌那儿发一笔大财呢。”

“我想你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吧。”博比的声音有些忧郁。

“什么消息？”弗兰基问道。他心想，哦，这下完了，他们知道了。再见了，与哥儿们一起度过的自由的周末。太他妈倒霉了。

“安娜贝尔的母亲被枪杀了，”博比淡淡地说道，“我们刚刚听说。”

“呀！”弗兰基努力装出震惊的神色，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儿？她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博比说道，“看看电视吧，你应该马上给安娜贝尔打电话。”

“是的，伙计，”M.J.插了一句，“我们得把你送回纽约去。”

“你们知道，安娜贝尔平时几乎就不带手机。”弗兰基说道。这意味着得马上打道回府，他感到很郁闷。

“给家打个试试，”博比说道，“她肯定在家呢。”

“是呀，是呀。”弗兰基说道。他假装走近电视，装出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一新闻的样子。

“有传言说，可能是她老爸干的，”M.J.插嘴说，“整个现场非常残忍。你怎么看？”

“从没见过他父母，”弗兰基说道，“相信我——安娜贝尔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密切，他们几乎不怎么说话。”

“你需要回到她身边，”博比说道，“我们已打好包了，已做好出发准备，我建议咱们上路吧。”

“好啊。”弗兰基说道，虽然心里很不情愿。

再见了，与莫顿牛排馆的那位性感女服务员约好的幽会地点。太不顺了。他本来可以先干了她，然后再录用她。

* * *

几小时后，博比的宝马轿车停在了弗兰基和安娜贝尔居住的楼下。

弗兰基不慌不忙地下车。时间很晚了，已过午夜。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听安娜贝尔埋怨她的父母。他知道她一定会那样做，因为她最爱发表的激昂演说之一就是埋怨母亲和父亲。无外乎是他们如何只顾自己，如何在她成长过程中，对她从来就不管不顾。通常他会制止她没完没了的诉苦——但今晚可不一样，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他得被迫坐下来听上几个小时。作为她的男友，今晚是表达自己同情心的时间，对此他当然明白。

“你希望我们跟你进去吗？”博比问道。他只是出于客气，但还是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

“是啊，伙计，也许我们该进去。”M.J.也是半心半意地说道。两人都知道，安娜贝尔是个小题大做的事儿妈，今晚会失控的，很可能会歇斯底里。

弗兰基感到没有必要，“我能照顾好她。”

“那……”博比说道，“一定向她转达我们的关爱，告诉她我们深感痛心。我们一大早就会跟你联系。”

“知道了。”弗兰基说道。

看着弗兰基进了楼，博比说道：“也许我们该去夜总会看一眼，给大家一个惊讶。”

“对，”M.J.很赞同，“我倒很想看看，我们有多少服务员会把牛排揎进他们的裤裆里，然后从后门溜走。”

M.J.很厌恶员工偷东西。如果按他的思路，从厨房到员工厕所，每个地方他都会安装上隐蔽摄像头。

博比的态度则比较宽容。拉奇教过他，在经营酒店和夜总会过程中要留有余地。酒吧招待会用价格低廉的品牌偷偷换掉灰雁伏特加，服务员会偷东西，厨房炊事员也会顺手牵羊，这些都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现实。只要这种偷窃不是太过分，最好不要把它放在心上。

博比想知道吉娜此时是不是在那些崇拜者的簇拥下在夜总会消遣。

他希望她在，但转念一想，她最好不在。

该死！他对她的迷恋也太滑稽了。就算她是个很有名气和才华的超级明星吧，但她不拿他当回事儿，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对于这种不理不睬，他很不习惯。

不管怎么说，他是斯坦尼斯洛普洛斯的后代，他的母亲是拉奇·桑坦杰罗，他应该受到尊敬，而且他也希望得到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