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她又一次舔了舔嘴唇，答道。

“好，那就11点见。”

“你知道，”博比看见女服务员到别的餐桌服务去了，说道，“你应该学点儿新的泡妞用语了。”

“是的，”M.J.窃笑着说道，“老兄，你那一套已过时了。‘我有关系’已经不中用了。”

“这不是什么泡妞用语，”弗兰基抗辩道，口气十分得意，“我可以让那女孩赚很多钱。”

“怎么个赚法？”博比问道。

“某种很自然的生意吧，”弗兰基答道，“我得先试用一下她，然后再告诉你们。”

“告诉我们什么？”M.J.丝毫不放弃，与博比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弗兰基沉默了片刻。他该不该把安娜贝尔他俩从事的那桩赚钱的冒险生意告诉他们呢？他一直想迫不及待地炫耀一下他在大把大把地赚钱，但他知道博比的心里总是潜伏着那么一种强烈的道德感，且能预感到博比可能不会赞成他从事的这桩新生意。

可又一想——去他妈的！博比不也是在经营一个酗酒、吸毒、性爱唱主角的夜总会吗？他又能反对谁？

弗兰基决定豁出去了，要把事实讲出来。“我一直是想告诉你俩一些事情。”他开始了。

“如果是关于妓女的事，我们知道。”博比的话倒很实在。

弗兰基一下子蒙了，他眉头紧皱，“呃？”

“怎么？”M.J.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是个秘密？”

“你们在作践我吧？”弗兰基问道。他的左眼皮抽搐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谁愿意作践牛皮大王啊？”博比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们当然知道了。”M.J.接着说道。

“我们一直在等呢，等着看你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鼓足勇气告诉我们。”博比向M.J.使了个眼色，说道。

“呀！”弗兰基嘟囔着抱怨道，“真没想到这事你们都知道了。”

“不是的，”博比说道，“可女孩子们的嘴往往是漏勺，既然这事已传出去了，你最好当心点儿。”

“当心点儿？”弗兰基问道，他的左眼仍在抽搐，“为什么？”

“你丫的因为拉皮条会被逮捕的。”M.J.说道。

“什么他妈的是拉皮条？”弗兰基厉声说道。

“组织卖淫。”M.J.说道。

“我什么也没卖呀，”弗兰基坚持道，“我们是在两个成人相互知情同意的情况下，安排他们见面。”

“然后将一部分佣金收入囊中，是吧？”博比说道。

“这就是拉皮条。”M.J.指出。

“狗屁！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弗兰基开始为自己辩护，“这是一桩只用现金交易的生意，不用信用卡，不留下任何纸质的东西。我们不傻。”

“听起来倒是滴水不漏，不过等你最终上了纽约邮报首版可别找我来保释你，”博比警告说，“你已经捞足了钱买了辆法拉利，我的建议是：趁你还能够收场时赶紧收场。”

“你是不是他妈疯了？”弗兰基竖起双眉，“这是最美的交易。是一场各方情愿、轻松舒适的公园漫步。”

“是的，走着走着你就走进监狱了，”M.J.插话道，“得了，老兄，你是个十足的皮条客，那种该死的交易是违法的。”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检察官先生了？”弗兰基吼叫道。对事情闹成这样他很不高兴，他本来期望听到的是赞许而不是批评。

“嘿，”M.J.咕哝道，“这是你的事，又他妈不是我的。”

“我出去走走，”弗兰基突然从桌旁站起来，“回头再来找你们。”

弗兰基走出了视线。“事情进展得不错啊。”博比冷冷地说道。

“弗兰基真是个混蛋，”M.J.说道，“咱们都知道他这样，怎么就和他混在一起了？”

“因为他是咱们的混蛋，”博比总是很讲义气，“这就是说，我们得关心他。”

“第一步应该使他戒毒，”M.J.说道，“戒了毒他可能就会谨慎从事了。这种组织卖淫的交易大错特错。”

“你是了解弗兰基的，他不可能听。”博比说道。

“那么，安娜贝尔怎么样？”M.J.建议道，“也许咱们应该和她谈谈。”

“得了吧，安娜贝尔？你开玩笑吧？她还不如弗兰基呢，”博比说道，“说到咱们这位老兄，在她眼中他是个永远正确的人，这你知道。”

特丽两只手各端着几盘菜，又回到了他们的餐桌旁。她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很失望地发现弗兰基已经走了。

“你们的朋友去哪了？”她把手中的食物放到餐桌上，大胆地问道。

“我不担心他，”M.J.说道，“他会回来的。”

特丽犹豫了一下，“我能问你们点儿事吗？”她压低了嗓音说道。

“问吧。”博比边说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牛排。

“喔……情况是这样，在这打工吧，总有许多色迷迷的人对我感兴趣。那情形你们知道，他们只身来到城里，妻子或女友都不在身边，简直就像女服务员开放季。”

“你想了解什么？”M.J.问道，同时饥饿地用手抓起几只炸薯条。

“喔……呃……你们的朋友真能帮我，还是只是跟我搭讪？”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博比说道，“自己去想吧。”

特丽露出失望的神情，“就是说，他满口胡言？”她问道。

“这要看你想从他那得到什么了。”

“好的，谢谢。”特例迟疑地说道，“那么，我想我可以相信他。”

相信他做什么？博比想。把你整上床，再把你干个够？是的，没错，你当然可以相信他能做到这一点。

稍后，特丽送来账单。博比扔下信用卡，几分钟后特丽又拿来了收据请他签字。

“杰玛·萨默一案太可怕了！”她说道。此时她认为与这两个人都成朋友了，跟他们随便聊聊毫无问题。实际上，她开始觉得刚才或许是挑错了调情的对象。这位长着一双棕色大眼睛的黑家伙，脸部刮得很性感，的确很可爱，而那位简直就是个理想的梦中情人。

“人们在议论说，可能是拉尔夫·马埃斯特罗干的，”她接着说道，“你们怎么看？”

“可能干了什么？”博比问道。他在添加了十分慷慨的小费后，正要签账。

“迎面开枪打死了他妻子。”特丽一边说，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留意着餐馆经理，因为经理是不允许服务员在餐桌旁长时间逗留的。

“什么？”M.J.惊叫道。

“你是说杰玛·萨默被人开枪打死了？”博比听到这一消息非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到处都是啊！”特丽说道。她很惊讶，一位大名鼎鼎的影星在自己的床上被射杀，这样一桩轰动性的新闻事件，他们竟然不知道。“电视上，网上，到处都能看到。”

“天啊！”博比说道，“我们最好立即去找弗兰基，他得马上回到安娜贝尔身边！”

“安娜贝尔是谁？”特丽问道。

“没什么。”博比说着，草草地在账单上签了字，然后站起身，“我们走！”

“那么你们认为我可以与你们的朋友交往吗？”特丽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个可不敢保，”M.J.边说边从隔间溜出来，“我有种强烈预感，他不会露面了。”说着，两个人匆匆离去。那位怀揣着希望和梦想的女服务员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而她的希望和梦想当然不会很快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