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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基此时正在一家脱衣舞夜总会享受着膝上艳舞。一个长着一对巨型假乳和一条灵活舌头的面无表情的红发脱衣舞女,正忙着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脖子。弗兰基突然意识到,与博比和M.J.斗气简直是浪费时间,他们不过是妒忌他事业的成功和所经营的美差罢了。怎么能怪他们呢?毕竟,他不能永远做一个音乐播放人,得继续发展。如果发展意味着迅速致富,那么,愿他更加努力!博比和M.J.出身富贵,怎么会明白自力更生的内涵呢?
弗兰基把自己看作是真正的生活强者。他曾坎坷多难,但终于靠个人努力到达巅峰。
弗兰基一路走来,也的确有些事情让他不堪回首。一些令人沮丧的、噩梦般的记忆他不愿去回顾,一些非常令人沮丧的记忆每当跳出时,他都会一次次把它们压在心底。
可卡因能让他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可卡因总能给他带来极好的心境,使他能够轻松实现所确定的任何目标,让他感觉像个胜利者。
谁又能想到用鼻子吸入白粉竟然会让人产生如此积极的生活态度呢?
对毒品上瘾的确让他付出了高昂代价,但他认为每一分钱都不白花。不管怎样,他对快克、海洛因以及其他烈性毒品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喜欢可卡因。
没他妈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脱衣舞女开始骚动起来。她极力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而他却毫无反应。这是一位全力以赴的脱衣舞女,无非是想获得不菲的小费。
弗兰基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把她甩了出去。
她摔倒在地板上,四肢伸开地躺在那里。她正要爆粗口,猛然看见弗兰基从口袋里摸出几张20美元的钞票,扔向她。
“下次吧,”他嘟囔道,“没那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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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弗兰基没接电话,心烦意乱的安娜贝尔便给他发了短信,接着又把电话打给了一个叫贝萨尼的女孩,有时她也会到安娜贝尔这儿做应召女郎。“你能过来吗?”安娜贝尔问道,此时她需要有人来陪陪她,“弗兰基去大西洋城了,只有我一个人在。”
贝萨尼——一名驻唱歌手,已经四处唱歌好几年了——很愿意效劳。半个小时以后她到了,手里拿着一瓶香槟——当然是克里斯托尔了,还有一箱橙汁。
“我想我来调一些含羞草鸡尾酒吧。”贝萨尼说着,走进厨房。
“太妙了。”安娜贝尔说道。尽管此时那种被人利用、遭人虐待的感觉以及由此产生的愤怒情绪仍未消失,但她还是显露一种无所畏惧的神情。
“一切都好吧,贝尔?”贝萨尼好奇地问。
“不,不好。”安娜贝尔一边回答一边跟着贝萨尼来到这个未曾有人来过的厨房。安娜贝尔不做饭,所以厨房从未使用过。在她成长的家庭环境中,做饭呀,以及其它各种家务呀,都是雇人来做。
“是弗兰基吧?”贝萨尼满怀同情地问道,同时也做好了绘声绘色地拉老婆舌的准备,“你们俩吵架了?我的意思是,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我肯定他不好对付——”
“怎么会是弗兰基呢?”安娜贝尔马上打断了她,露出一副防卫的神态。
贝萨尼打开冰箱,拿出一些冰来。“因为问题通常出在男人身上,”她边说边从厨柜里挑了两个高脚杯,磕出几块冰放进杯子里,“男人呀,都是王八蛋,我从来就不明白我们干吗非要容忍他们这些可鄙的家伙。他们吃饭、放屁、睡觉、打呼噜,我跟你说啊,我用振荡器自慰,那感觉要好得多。”
显然,她没和弗兰基睡过,安娜贝尔想。
“老实说吧,我已发誓不再碰男人,”贝萨尼继续说道,“除非他们付费。我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这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
“哦,”安娜贝尔说着,转身走回起居室,“说到付费,你经历过……嗯……客户……嗯……对你动粗吗?”
“别叫他们客户!”贝萨尼尖声说着,坐在沙发上,“客户这个词让我们听起来像是妓女!我们不是,我们是职业女性,我们通过做别的女人免费做的工作挣很多钱。”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安娜贝尔说道。她没有兴趣去听贝萨尼对应召女郎生意做出分析。
“你的问题,呣……”贝萨尼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我一直认为,你是不会出去上岗的,贝尔。”
“我不出去,”安娜贝尔马上答道,“我是帮另外一个女孩问问。她……受到了虐待。”
“虐待?怎么虐待的?”贝萨尼扬起一只描过的眉毛,问道。
“那个嗯……家伙对她非常粗鲁。实际上,他强奸了她。”
“他付费了吗?”贝萨尼一本正经地问道。
“付了。”
“那就不是强奸,对吧?”贝萨尼说着,呷了一口含羞草,“是一桩完成的交易。”
安娜贝尔此刻已是非常恼火。贝萨尼怎么就不明白呢?“可是,要是她不想做下去,”她步步紧逼,“比如说,她改变了主意——不喜欢那个人的长相。”
“真正的问题在于,”贝萨尼明智地问道,“她拿到钱了吗?”
“我说过,拿到了。”
“那么,就如我刚才所言,这是一桩完成的交易,与强奸无关。事已完结。哎,”贝萨尼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这有桃味儿杜松子酒吗?要是给咱们的含羞草加点儿这种酒,你就会越发放松、更加甜美了。这样,你就可以好好跟我聊一聊那个家伙惹你生气了。”
一小时后,仍旧心烦意乱且近乎微醉的安娜贝尔开始设法摆脱贝萨尼。但这可不那么容易,因为贝萨尼已喝上第三杯含羞草了。虽然安娜贝尔原来还觉得有个人陪陪为好,可现在,她意识到最好一个人待会儿。
阵阵剧烈的头痛让安娜贝尔来到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
要是沙里夫的那个无疑是私生子的肥猪般的混蛋儿子让她染上病怎么办?更糟糕的是,要是她怀孕了可怎么好?当时她的手包里倒是带着避孕套呢,可那个淫荡的小杂种根本就不让她够着。
她可以去起诉。是的,起诉沙里夫·拉尼,还有他狗娘养的全家人。他可能跟不同的女人生了一大堆杂种:有白皮肤的,黑皮肤的,有带着阿拉伯血统的,美洲血统的,乃至亚洲血统的……
对,可是,她怎么能起诉同时又不泄露秘密呢?那可是她的职业啊……
她想象得到,如果父亲、母亲知道了他们亲爱的小女儿在从事一桩什么样的交易,他们那电影明星的脸上将呈现出怎样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地陷入半睡眠状态。
弗兰基会解决一切事情的。
弗兰基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