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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杯贝利尼。”吉娜以她那种略带口音的、深沉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她左边的那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儿”立即奉命行事。这是个秘鲁籍的模特,19岁的样子,是吉娜新近的玩物。她拿他当战利品到处炫耀,而这个男孩确实非常漂亮:一双睡眼勾人心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两颊则泛着红晕。
吉娜称他为“雏儿”。被她包养的男孩子她都叫他们“雏儿”,一个月一换。
她的两眼浓妆艳抹,颇具异国情调。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博比·斯坦尼斯洛普洛斯·桑坦杰罗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太英俊了!太玩酷了!同时又太渴望与他交合了!
25年前当她还是个15岁的少女的时候,他的爸爸——那位高贵的迪米特里在法国南部他的一艘豪华游艇上奸污了她。她想知道,若是告诉他这一切,他会呈现出怎样的惊讶表情。
一丝微笑掠过她猩红色的嘴唇。啊……迪米特里……那是何等的男人,何等的情人啊……
有其父必有其子。
此时此刻,她是不是该探个究竟?
也许吧。这可能会让她感到很愉快,不过,也可能不会。
博比渐渐走近了她的桌位。今天他晚了,通常他来得要早得多。她看着他,心里也得承认,他的身上的确有那么一种风度,尽管风度并不是一切。生活是需要调料的。吉娜喜欢19岁的“雏儿”,如果他们年龄大一些的话,那么必须得有势力。特别的年轻与非常的势力——在吉娜的世界里,这是她的两剂极为有效的春药。
她继续观察着。博比慢慢走过来,在每一个桌位那里都稍作停顿。她看到,夜总会里面每一位女性都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劝说他与她们同桌共坐,而他则礼貌地摇摇头,说上几句温文尔雅的话后抽身退出。
最终,他来到了她的桌位旁。
“吉娜,”他说道,一副主人的口吻和神态,“很高兴见到你。你需要什么?我来为你取点什么吗?”
“如果吉娜需要什么,博比,”她手里抚弄着那个“雏儿”脑后的长发,慢条斯理地说道,“吉娜会叫服务员的。”
博比点点头。至少今晚她还记得他的名字,这以前可不多见。
“哦,当然,”他说道,“但我愿意送给你和你的伙伴们一瓶克里斯托尔。”
“仅一瓶吗,博比?”她的头偏向一侧,显得很狡猾。
她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塞雷妮蒂,尽管她比塞雷妮蒂至少要大20岁。她的态度同样是那么让人厌恶。
“或者两瓶。”他说道。他决定不能再让步了。
“雏儿”得意地笑了。
对,博比想,笑吧,没脑子的家伙,你很快就会成为她上个月的玩物了。
吉娜毫不妥协,用挑逗的目光盯着他,然后用手将垂至腰下的光亮的黑发向后一甩,“五瓶,博比,”她扫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食客,说道,“吉娜的朋友口渴着呢。”
博比尽量藏酷,尽量不去想她今晚穿着那件几乎无法遮住双乳的棕褐色网眼儿装是多么令人春心荡漾。他看得见她的乳头,没错儿,他肯定看得见她的乳头。“两瓶免费,”他淡淡地说道,“其余的嘛,恐怕得收费。”
她扬起一只描过的眼眉,“你在开玩笑吧?”
他毫不让步。此刻,也许他在经受着对吉娜的那种疯狂的迷恋的煎熬,但生意就是生意。“店规。”他文雅地说道。
“嗳,博比,”她叹息道,“你知道吗?吉娜可以走遍世界,不花一分钱就能拿到任何东西!”
“你真走运。”他说道,心想看她下一步会干什么。
她会起身离开吗?或者,她会待在那儿不动?他希望她做什么?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对,”她不无讥讽地嘟哝道,“吉娜格外走运。”她长时间地顿了顿,“你呢,博比?你走运吗?”
这是他们最长的一次话语交锋了。很明显,她还要待下去。他想了一下是不是该与她调情取乐,尽管此时她仍然用一只手爱抚着那个“雏儿”的后颈。
“雏儿”怒视着他——尽管他怒目而视,却还流露出那种强烈的同性恋神态。怎么会那样呢?
“我……呃……认为,一个人的运气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博比清了清嗓子,说道。
“就那样去认为吧,”吉娜答道,“天真竟是一种如此特别的品质。”
她不再费周折,而是拉过“雏儿”的脸,开始沉醉于、极为亲密的长吻。
博比缓缓地退离了吉娜的桌位。去他妈的吉娜,还有他那群阿谀奉承的食客们!她在耍他,令他很厌恶。
或者,这恰恰是他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