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虎

近日,上证指数逼近5000点上,A股市场日交易额突破两万亿,仅上证所一小时的交易量就超越中国艺术市场2014年全年交易额。如此高位下,面对股市大量吸取闲散资金,业界普遍认为今年的艺术市场不会有大量资金进场,而2014年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低迷表现更是难以给市场信心支撑。

就这样,2015年的中国艺术市场在原本并不乐观的舆论环境中开始了春拍起航。出人意料的是,以中国嘉德为代表的北京第一轮春拍以数件亿元拍品成交令市场为之一振。

然而在今年股市牛市对于艺术市场走势有何推动,拍卖行、藏家、艺术机构如何看待今年乃至以后的艺术市场,已成为不可回避的焦点。

艺市爆发滞后股指走势

1996年,股市第一次吸引了全国人民的目光,1996—1998年形成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股疯”。2001年之后,股市持续下行,至2006年再次在沉默中爆发。两年内从1000点拉升到6000点之后,2008年底股指掉头快速下行,至2009年下到谷底,位置和2006年行情爆发初期时接近,然后是5年的徘徊期,直至2014年下半年股指才重新走入上行通道。时隔7年之后,2015年中国股市再度迎来大牛市。

中国艺术品市场在2000年之前的有效统计很少。根据雅昌指数分析,从2000年至2003年,市场处于平缓上行,但幅度很小,2004年至2005年出现一个小高峰,2007年至2008年相对震荡,从2009年至2011年春季的连续三年间,指数大幅度飙升,2011年春拍高峰过后,指数腰斩一半,几乎回到2009年初的水平,2013年指数有所反弹,但仍在调整过程中。

显而易见,虽然中国艺术市场走势与股市图线相仿,但往往为股市大爆发再回调后,艺术市场才跟进。业内普遍认为,这与资金的流动有密切关系,两者都是资金推动型的市场,国内外金融环境的变化会直接影响这两个市场,因此许多股市出现的融资、炒作手法,在艺术市场也能看到。而且艺术市场与股市一样为信心市场,其波动和市场参与者的心理预期相辅相成。

股“牛”艺必“熊”规律或失灵

回顾历史,每次股市大牛市之后的房地产市场和艺术品市场都会经历一波历史高峰。因此,股市牛市之后,艺术市场总会迎来新的入场玩家。

北京荣宝拍卖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就专门强调:“就艺术品交易领域而言,尤其是在拍卖领域,受股票市场持续增长所带来的影响是肯定的。以过往的数据作为参照,艺术品的交易与股票市场的走势是一种‘负相关’,即股票差的时候,艺术品的交易就会好,反之当股票市场好的时候,艺术品的交易市场则会成交低迷。虽然两者之间的必然关系目前难以考证,但至少过去的经验是如此。”

对此,在证券市场浸淫多年的北京艺融民生拍卖总经理王莺歌也认为:“2014年秋拍所表现出的结果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对股票市场增长后的一种回应。在历年的拍卖当中,秋拍一般会比春拍要好,但2014年的结果却是与这样的传统相背离,很难不让人将投资资金出现转移列入参考要素当中来。虽然关于股票市场增长的观点在年初就有出现,但真正表现到市场层面还是从秋拍开始。如果这一轮的股票增长继续,那么势必会影响到艺术品交易市场‘回暖’的脚步。”

对此,也有业内人士不予认同。上海一家拍卖公司的负责人就表示,股市带来的资金活跃度对于艺术市场来说并非都是不利因素,而急于将资金从艺市转移至股市的“抛售”更是市场上难得一见的“捡漏”时机。刘尚勇就认为:“惜售对于拍卖而言并不是一个绝对不可逆转的事情。在股市看涨的当下,势必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即通过出售艺术品来达到转移资金的目的。这对于很多艺术品的投资者而言并非不可为的事情。或许这次的股票上涨会让一些急于获取短线投资回报的艺术品持有者,将一些不错的作品送上拍卖。而在股市中获利的人,客观上也会让艺术资产获得更多资金,这无疑是利好。”

年轻人入市利好艺术群体扩大

本次中国股市“大牛市”创造的两万亿日交易量虽然进一步让人认识到了艺术市场与证券市场在交易额之间的巨大差距,但业内不少人还是乐观地表示,从“两万亿”中看到了中国资本的潜力和商机。而本次大牛市中,超过40%为“80、90后”新股民,这更是让注重艺术消费市场的相关人士兴奋不已。上海青年艺术博览会艺术总监王菁就对此表示:“对于‘80、90’等新生代来说,随着本次股市牛市的起起落落,他们将第一次接受资本市场的洗礼,而投资股市后对于资产管理观念上的更新,更是艺术市场的机遇。现在就看各家机构怎样发挥特点,吸引年轻人将在股市上的资金投入艺术市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是巨大的体量。”

也正是因为年轻人大量进入牛市,业内认为,除了带来艺术消费领域的火爆外,艺术市场中各大板块也有不同的机会。活跃在上海艺术市场的艺高高创始人曹启泰就表示,相对于国际拍卖公司,中国内地拍卖公司以往都更重视中国书画板块,而“80、90后”进入艺术市场后,低迷已久的当代艺术板块可能会迎来新的机会。“你让年轻人玩文人画、紫砂壶、翡翠,他怎么会觉得好玩嘛!哪个年轻人愿意在自己家中摆放一幅死气沉沉的山水画的?所以我觉得当代艺术、版画市场肯定会随着年轻人入市越来越好!”

当然,对于中国艺术市场来说,现在的问题还在于“就算在股市中获利,是不是就意味着有相当部分的资金会流入艺术市场”?对此,北京匡时拍卖董事长董国强就认为需要按照不同对象客观对待:“一般而言,艺术市场行情越火爆,艺术品的流通性越强,在市场最热的2008年至2011年之间,许多拍品会反复上拍,甚至一件拍品会在一年当中拍两次;而在一个冷清的市场中,拍品换手率大幅降低,如今,许多拍卖公司反映征集不到好的拍品,就是基于对近期市场热度不高会导致价格回落的预判。毕竟现在的投资者都不会是单一项目的投资,买艺术品的同时也有可能在炒股,可支配的闲散资金数量有限,对艺术品的买卖也就变得更加慎重一些。”

（摘自《上海证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