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中国古代化妆风俗体现在:“不太纤,不太 秾,得其中。”化妆的基础是素,是清。“清”是中国古代审美观念中一个举足轻重的概念。其滲透力之强,运用范围之广泛,在今天的语汇中仍然可以找到例证。比如,我们形容一位以天然韵胜的美眉可以说她清纯、清秀,我们描绘天高云淡、澄澈莹洁的境界可以说清明、清新,我们感到一种与俗艳大异其趣的气息可以称为清香。清,给人的审美感受就像雨后的白桦林,带露的碧荷,水中的梅影,秋日的晴空,山间的清泉,一种脱俗的超逸感觉。
每一种审美趣味总是与人们的生活趣味相关的。“清”作为界定人物风神情韵的一个美学概念,它首先是与一种人生的终极理想和生活趣味相联系的,其源头可以追溯到道家的清净思想。老庄清净无为的人生态度,虚心应物的认知方式,超尘脱俗的生活情调,无不围绕着“清”展开。可以想见,道家思想作为中国思想观念的主要源头之一,在深刻影响古代人的生活和审美意识的同时,也通过审美心理的积淀,深深地烙印在当代人的生活观念和审美趣味当中。
在《诗经·野有蔓草》中反映了这种趣味:“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后来阮籍《清思赋》中写道“窈窕而淑清”、“清言窃其如兰”,曹植《洛神赋》中写到“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陆机的诗中多用清字来形容他理想中的人物的容貌、心性、声音。比如“纤手清且闲”、“椒房出清颜”等,宋代周敦颐提出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著名观点,而《红楼梦》中众美荟萃,林黛玉便是以“清”取胜的佼佼者。
但是,“清”作为审美理想有其胜场也有局限,古人是深知其中的辩证法的,在他们的认识中,只要这种外在的修饰和改变不超出自然的必然性所允许的范围,对于皮肤美的强化将是有益的,动人的装饰,秀雅的衣着虽然是外在的,一旦它们贴近了自然本身,符合自然溢美的原则,不因自身的存在而掩去了自然本人的身体上天然的光辉,就能在审美方面获得有益的价值。毕竟自然所创造的人的身体,在审美形式上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为了增添自然的魅力,在自然的身体上附加必要的装饰,无疑会深化形体美的审美效应。
今人也应如此,能清则清,不能“清”,不具备“清”的底子,就去追求“丽”与“艳”的装饰美,所谓“人各一面”,就是各个展现自己的皮肤资质,删繁就简,标新立异。
中国女性的皮肤装饰十分复杂,从广义上讲,髻环、额黄、眉黛、粉脂、花钿、香饰等都算是对皮肤是装饰,与皮肤关系最密切的是花钿、粉脂和香饰。
花钿又称寿阳妆、梅花妆、贴花子,始于南朝宋武帝之女寿阳公主。寿阳公主在院子里休息,有花瓣落在额间,三日不褪,更显妩媚动人。天下女子争相模仿,用薄金片等材料剪成星、月、花、叶、鸟、虫等形状贴在额间,称为“花黄”、“眉间黄”、“鸦黄”,《木兰辞》中花木兰回到家中后,“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帖花黄”成为花木兰恢复女性身份的象征,可见当时流行之风正盛。
粉脂包括白粉和胭脂,《红楼梦》中贾宝玉吃胭脂的故事表现了胭脂的魅力,在众多的物件中,宝玉偏偏选中了女孩子的胭脂,令贾政大为失望,这从另一个角度恰恰反映了当时,胭脂在女性化妆中的重要性,甚至称为女性或女人气的代名词,“脂粉气”经常用来批评某些带有女人气的男子。
香饰在上节中提过,来源于植物和动物的分泌物,方法有薰香、佩香囊、香料搽脸、香皂沐浴和香茶沁口等方法。(来源:中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