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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的率性惹众怒
2016-02-17 01:03:38
 

历史:《文坛亦江湖》作者:汪兆骞出版:现代出版社

  闻一多以《红烛》翘楚诗坛。《红烛》诗集不仅表现出对艺术的追求,更有对生活的美与爱的向往,歌唱祖国,赞美青春。

  闻一多自己认为《红烛》在艺术成就方面高于胡适的《尝试集》、俞平伯的《冬夜》、康白情的《草儿》,唯对郭沫若的《女神》推崇备至。但对《女神》闻一多也有批评。在他1922年给梁实秋等人的信中说:“《女神》多半在日本作的。作者所描写的日本并不真确。他描写了雄阔的东岛,但东岛并不雄阔。”

  闻一多对《女神》的评价,深得善于描写秀美景致的梁实秋的认同。梁实秋在给吴景超的信中说:“迩来复读《三叶集》,而知郭沫若与吾人之眼光有分别,谓彼主张极端唯美论者终不妥也。”闻、梁对郭沫若的诗歌风格及艺术上的粗糙的批评是一致的,并成为以后《女神》评论的先声。

  闻一多的诗评,有时也遭到尴尬。他是全盘否定汪静之的《蕙底风》的。由此引起了一场论争。胡适、鲁迅、周作人、朱自清等纷纷撰文支持汪静之及湖畔诗派的爱情诗。闻一多陷于孤立的境地,连老友梁实秋也只能作壁上观。

  当时,湖畔诗派中,汪静之诗最多,影响最大,成就最高。独闻一多全盘否定汪静之的诗,并出语极其刻薄。他在1922年11月22日给梁实秋的信中称,“《蕙底风》只可以挂在‘一师校第二厕所’底墙上给没带草纸的人救急。实秋!便是我也要骂他诲淫”,“没有诗而只有淫,自然是批评家所不许的”。闻一多甚至赞同胡梦华对汪静之的批评“讲得有道理”。而鲁迅的《反对“含泪”的批评家》一文,批评的正是胡梦华。鲁迅在小说《补天》中出现的女“古衣冠小丈夫”也是影射胡梦华的。

  作为诗人又是诗的评家闻一多,对公认优秀的汪静之《蕙底风》的偏激之论,与闻一多一贯的思想和伦理道德标准分不开,与“五四”时期个性解放的浪潮不同步的,是闻一多在某些方面,仍然恪守着传统伦理道德。他是完全接受了家里的安排,与并不是自由恋爱的女人结婚后,才出国留学的。这一点与鲁迅的婚姻是相似的,但他出国后对妻子却产生了思念之情,这又同鲁迅与朱安一直同处一宅的死亡婚姻不同。闻一多的《红烛》也有热烈的诗句,但多“以理节情”,与汪静之等诗人大胆直率有所不同。他最终无情地与方令孺割断情缘,大概也与此有关。

  闻一多又是一个情绪化的诗人。他与“四子”之一的朱湘原是好朋友,后来两人竟成了仇敌。从现有资料看,闻朱二人关系恶化似事出有因:一说闻一多在编《诗镌》时将朱湘的《采莲曲》排在无名小卒之后的第三篇,引起朱的不满;一说二人对徐志摩的看法不同,朱湘不满徐志摩编《诗镌》滥用权力而又工作不严肃,有市侩之风,闻一多站在老友徐志摩一边,对朱湘不满;一说朱湘、闻一多二人常著文批评对方的诗作,又都意气用事。没什么原则分歧,竟成歧路,证明闻一多过于率性。

  闻一多一生有过不少朋友,始终不离弃者,当属梁实秋。别的方面不说,单从闻一多留下的全部213封信中,竟有36封是写给梁实秋的。可证闻一多与梁实秋的关系之好,交情之深。但与其他友人,善终者寥寥。

  (二十三)


编辑: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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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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