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新媒体
中国搜索
微阅读 > 中国观察
让乡愁走吧
2016-02-15 12:23:05
 

乡愁

  这个春节,乡愁弥漫。许多如我一样在外漂泊的人,回家的时候都在刻意寻找对家乡的种种记忆。这份羁绊与牵挂,成为回家的理由。

  工作在海南,老家在河西走廊,横跨南北,绵延西东,这数千公里的路程,即便有“春运”之挤,依然难挡乡愁之渴。年三十那天,我回到了老家。

  得益于乌鲁木齐到兰州高铁开通,虽然我还是乘坐普通特快列车,但车上没有以前回家那么拥挤。

  河西走廊的西北风一如往日,稍一露头即直灌脖颈。一路心情极佳,树木萧疏,荒原寂寥,与南方的鲜花绿地有着天壤之别。看荒野山树,看冰封大地,看祁连白雪,看焉支长垣,乡间路上老乡们熙往来去,寒风冷冽却情意融融,正是我所依恋的乡愁。

  河西走廊骨子里带着强悍与豪气。过年时间几乎都泡在酒里。在南方既久,回家更露胆怯。南方人喝酒,吃饭即开始喝酒,一小杯酒就可应酬场面始终,劝酒者也是点到即止,大家其实并不在意。到了河西走廊,这些东西都被拿下,饭桌上以酒论英雄。

  河西人喝酒与众不同,刚吃饭时并不急于饮酒,先填饱肚子,让胃肠对酒有了更多的承受能力,才端上若干凉菜,开始喝酒。河西走廊干冷,喝酒是最好的御寒和打发时间的方式。“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说的就是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就是“河西酒廊”,这是外人的评价,河西走廊的人自己也这么说,既是调侃也是实情。

  河西走廊自古是战略要地,外来者窥视中原,中原豪强往西域开疆拓土,河西走廊都是咽喉。这几天偶然看了凤凰卫视,讲的是河西走廊的历史,这里曾经是西域诸国与中原进行物资交流的集散地,据说是世界博览会的发韧之地。丝绸之路从敦煌往西、往南可以有多条线,但到了敦煌向东,就简单得只剩下河西走廊一条线。

  有一段时间,看到潘石屹回老家天水写的一篇随笔,对老潘有些看法。衣锦回乡的潘石屹,看到老乡们家里一大堆空酒瓶,认为家乡人不思进取,只会成天喝酒。对此,我很不以为然。

  一个地方的民情风俗,存在千百年而难消,自有存在的理由。在我工作的海南北部,有“公期”习俗,这是一种纪念冼夫人或祖先的仪式。每逢“公期”,村里每户人家都要精心准备吃喝,谁家来的朋友多,谁家就有面子。有些富裕的人家,还会为来访的客人准备或大或小的红包,以示对光临自己家里的感谢。千百年来,无论庙堂如何变化,这种习俗却依然根深蒂固,生命力极其顽强。

  这就是乡愁,不因外界繁华锦簇而改变。

  过年的时候,到村里村外走走,到处都在发生着变化,让我感觉特别陌生。自古以来,农民们占据着广袤的土地,在这里汗摔八瓣地挣命。但今天,在城市化的浪潮下,农民们心甘情愿地离开,毫不顾惜他们身后祖辈们耕作的土地。巨大的社会变革,把村里的人心都带走了。

  农村改变的时候,农民一往无前没有回头,却把精英阶层的乡愁带走了。手做的豆腐少了,石磙打碾的小米不见了,河边浣纱的少女消失了,村里玩泥巴的孩子比大熊猫还稀少,一村人围坐一起硒太阳的光景只能留在老人们的记忆里。时间流走了,改变从未停止。乡愁走了,留也留不住。想我老刘家,得姓始祖原在江苏,经数千年演变,如今刘姓遍地,祖先的乡愁早就散化,了无踪影。即便是从中原来的粤闽客家人,他们的后代早已把精美的早茶当做自己的乡愁,谁还记得胡辣汤?

  少些矫情,让乡愁走吧。


编辑:小微

热图推荐

来源 | 海南日报

精彩热图

 
 

24小时热评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