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时报网2月5日发表该报专栏作家吉莲·邰蒂撰写的题为《美国为什么有人支持特朗普？》的文章。文章说，几周前，我在曼哈顿的21俱乐部和一位得克萨斯州的朋友弗兰克共进午餐，此人经营着一家颇为成功的酒店集团。在此之前，我以为弗兰克在共和党候选人提名的角逐中会支持杰布 布什。弗兰克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商人，理解市场和全球化的力量；而且，他本人就是一位移民，几十年前从欧洲来到美国，他的酒店也雇佣墨西哥人（和其他移民）。

　　结果我想错了。“我之前喜欢布什，但我现在决定支持特朗普，”弗兰克告诉我，“我有很多朋友都这样想。或许你有点吃惊？”

　　“震惊”这个词可能更合适——随着美国的政治竞赛日趋白热化，这也是目前观察人士频频使用的一个词。不久前，那些在曼哈顿豪华餐厅中用餐的人士还把唐纳德 特朗普当成笑话；他愤怒的民粹主义竞选口号煽动性如此之强，似乎不太可能具备广泛的吸引力。

　　在美国之外，这些口号似乎让人感觉更加奇怪。1月我参加了在达沃斯举办的世界经济论坛，困惑的欧洲和亚洲领导人接连不断地向我提出有关特朗普的问题，而当美国最知名的政治专家之一在一次私人午餐上宣称特朗普甚至有可能赢得大选时，这个想法让在场之人深为震惊。

　　然而，随着关键的投票越来越近，特朗普的人气似乎也越涨越高：根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数据，现在支持他的共和党人超过了40%。更引人注目的是，美国广播公司的民意调查显示，64%的共和党人和亲共和党选民预测特朗普将赢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资格。尽管特朗普的批评者可能坚称，这不过表明只有受教育程度较低或者低收入的不满选民支持他，民调数据却显示这种论断不再站得住脚。随着竞争日趋激烈，有一个问题值得一问：为何像弗兰克这样有见识的人正朝着这个方向倾斜——尤其是这样的人绝非他一个？

　　是什么让特朗普显得颇具魅力？在弗兰克看来，有三个关键因素。

　　第一个原因最简单：美国人喜欢支持赢家，或者至少是展露出自己能赢的信心的人。因此，特朗普这个“品牌”越是强有力，越是令人难忘，他在民调中的支持率就越高，看起来就越具魅力。

　　第二，弗兰克等人并不十分担心特朗普缺乏在华盛顿的从政经验。毕竟，就像弗兰克向我解释的那样，商界领导人不可能是自己公司里各项事务的专家。他们通过听取好的建议来弥补这种不足。弗兰克认为，如果特朗普入主白宫，管理政策的将是他的顾问们。弗兰克坚称：“他是一名商人，他会把事情做好。”

　　第三个原因最为耐人寻味：他不会从表面上来看特朗普颇具争议的政治口号。从某些角度来说，这可能显得有点奇怪；特朗普之所以在一些选民中颇受欢迎，恰恰是因为他们喜欢他那煽动性的言论，例如在移民问题上。但弗兰克认为，这些（通常令人震惊的）言论只是一种营销论调，是由一位精明的商人制造的，他知道夺取媒体关注的重要性。但恰恰是因为特朗普是一位商人，他会变得务实（只求把事情做好），一旦他掌权，他不会再老把煽动性言论挂在嘴上；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

　　换句话说，当弗兰克等选民听特朗普讲话时，他们不是根据政治竞选的通常标准对他进行评判，而是采用他们观看电视真人秀或消费营销时所使用的框架；他们把直言不讳的口号看作一种“秀”。在这里，文化界限很模糊，这影响着人们作何反应。

　　现在，我敢说，很多英国《金融时报》读者看到这里会暗自心惊。我们不清楚弗兰克（有些愤世嫉俗）的观点有多普遍，因为多数民意测验没有就选民究竟为何支持他提供多少细节。但如果有很多选民转向支持特朗普，就像弗兰克那样，那么有三点值得注意。

　　首先，我们都应密切关注特朗普最终会选择（和排除）谁作为他的顾问。

　　其次，试图抨击特朗普的人不应只关注他的口号；抨击他作为商人的能力可能更有用。

　　再次，任何只将特朗普视为民粹主义者的人（不管在纽约、华盛顿还是达沃斯）都是愚蠢的。确实，“特朗普泡沫”可能会很快破裂；以前很多吸引眼球的候选人都销声匿迹了。但他的一些作为商人的策略正在走进美国人心里。美国政治很少这么精彩纷呈，或者说这么不可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