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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英国皇莎"王与国"三部曲:没有大历史 只有小故事
2016-02-25 07:18:00
 

  原标题:没有大历史 只有小故事

  从《亨利四世》下部起,松散成了闹剧,让人昏昏欲睡。少了福斯塔夫这个胖子,最后头顶大葱、有交流障碍的求婚和法国太子的宫廷脂粉气成为喜剧噱头,已然落入下乘。

  英国历史上的红白玫瑰战争,当然不可能像它的名字那么浪漫。那段延续百余年的战乱、动荡,围绕封建割据与王权争夺,冷酷、惨烈,充满着阴谋与背叛、忠诚与交易,其背后的人情浇薄、利欲熏心,足以谱写无数人性的史诗。来自莎士比亚故乡特拉福德的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了以此为背景的莎翁历史剧“王与国”三部曲,即《亨利四世》(上下部)和《亨利五世》,国内观众大概对背景不甚了了,倒是莎剧的魅力和“王与国”带来的想象勾起了期待。

  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说《哈姆雷特》是“王子复仇记”,“王与国”三部曲就可以说是“国王养成记”——未来的亨利五世、如今的王子哈尔,成天游荡厮混于底层的旅店、酒馆,与强盗、小偷、娼妓等为伍,拦路抢劫,寻欢作乐。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飞将军反叛、兰开斯特王朝遭遇严峻考验之际,王子幡然悔悟,与旧时的狐朋狗友断绝关系,领军平叛,继承大位,并远征法国,取得阿金库尔战役的胜利。

  这些作品大致创作于1596年至1599年,离莎士比亚去世不过十多年,同时也是西方文艺复兴运动如火如荼之际。回望百年动荡、家国疮痍,或许不难理解,“王与国”三部曲中莎士比亚对封建内战的忧思。某种意义上讲,哈尔王子的成长正是莎士比亚对于封建王权的人格化想象,希望通过道德完善及政治改革,来结束战乱,实现开明君主的统治。他的历史剧,与其说是写大历史,毋宁说是寄托个人的情怀。这几部戏的闲笔之多,场景的闪转腾挪,在当时实在是大大逾越了戏剧的规范。但相比于莎翁的四大悲剧,水准明显要差。其中固然有福斯塔夫这样光彩夺目的喜剧人物,但诸多人物的刻画并不细致。有的场面看似华丽热闹,也较为一般化,甚至不无故作玩闹、拖沓冗长之嫌。

  2014年,英国皇莎曾携《麦克白后传》到国家大剧院演出,虽是莎剧的续写版,但那种破而立的风范,着实让人感佩莎翁老家人的魄力。此次演出,舞台布景的质朴、场次转换的节奏以及英伦风情的音乐,特别是剧中叙述者的某些间离效果,大体能看到拿捏的准绳。然而,整体呈现的风貌令莎剧的缺陷被放大了,关键的塑造却被丢到了一边。除了福斯塔夫和哈尔王子,不少人物浮皮潦草,既看不到历史,也看不到性格的纵深。

  在莎翁历史剧中,福斯塔夫被誉为“有如彗星天降般”的人物。他是破落的贵族,有爵士的头衔,却不思进取、好逸贪财、怯懦怕死、谎话连篇。他连接着彼时英国的上层和底层,又代表着资产阶级上升之际封建阶层的享乐主义和没落必然。这是他免于成为闹剧人物的根本所在。福斯塔夫自成逻辑、自圆其说的连篇谎话,他语言上的“天赋”,自不必说。对于二度创作,托莎翁的福,也拜演员的演技,依然精彩。哈尔王子的表演可圈可点,从以往的胡闹、中间的悔悟,再到巡营的用心、鼓舞士气的成熟,是完整的。但呈现明显还可以更大胆些,去掉更多的闲散笔墨,让他的出场更连贯、更充分。

  莎翁的戏,人物往往是有复杂性的。亨利四世因篡位而惶恐、有负罪感,这是莎翁留下的填空题,虽然剧情不以此为主,但相应的表现也不太够。再如,飞将军的有勇无谋,在表演上也失之外化,他的暴躁和不解风情倒还到位,他走动的步子却显得软沓,实在看不出武勇之处。二度创作似乎并没有去挖掘戏和戏中人物的深层,而只是给出了一个略显夸张的外壳。

  福斯塔夫臃肿至蹒跚,抓丁抓来的老弱病残也是残到夸张……看似有喜剧效果,实际却使原本的逸笔走向了浮夸。在剧情紧凑之时,或能产生较好的张弛效果,从《亨利四世》下部起,松散成了闹剧,让人昏昏欲睡。少了福斯塔夫这个胖子,最后头顶大葱、有交流障碍的求婚和法国太子的宫廷脂粉气成为喜剧噱头,已然落入下乘。这些情节,本可能挖掘出某些对历史、对战争的自嘲与反讽,却没有看到。战争真的成了肉食者联姻的游戏,王子的成长归于上帝的荣光。最终,史诗变成了轻喜剧,没有大历史,只有小故事。(郑荣健)


编辑: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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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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