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到哪里都是中国人
记:在你经历过的各种人生场景中,什么让你最为心动?
谭:站在国际舞台上的那一刻。今年7月我在纽约演出《白天鹅》双人舞,结束后谢幕5次都没有让观众静下来,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在后排哭了。有一个女孩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我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她边哭边把我抱住。我想他们是真正读懂了我的内心,那也是我感到最开心的时刻。
那时候,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真感到自豪和骄傲。芭蕾虽是西方的艺术,但我认为中国人一样可以跳得好,甚至可以演绎得更完美。无论跳到哪里,我都希望大家知道,我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记:作为中国人驾驭西洋芭蕾,有什么长处可以发挥?
谭:我觉得我能够融入东方人特有的细腻。比如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排到朱丽叶拿着毒药瓶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我就跟团长讨论,按实际情况,她不该想也没想就喝下去,而是应当有一番相当痛苦的内心挣扎,我就在她喝药之前设计了一系列脸部和眼神的细微动作,出来的整体效果就大不一样。
记:现在海内外芭蕾市场都面临不同程度的芭蕾观众流失情况,你对此如何看待?
谭:这种状况在国内尤为严重。我觉得主要还是普及不够,而普及要从孩子抓起。比如,古典芭蕾可以做成孩子们喜欢的形式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可以做成生动的纪录片,从芭蕾的起源讲起;也可以做成薄薄的教科书,配上新颖的图片;学校可以开有关芭蕾的艺术课,慢慢培养孩子的兴趣。
我还认为,提到芭蕾就只想到《天鹅湖》,这样的芭蕾市场是非常乏味的。事实上,还有很多特别优秀的作品观众不了解,要让他们知道芭蕾是可亲近的。
为中外芭蕾交流架桥
记:舞蹈似乎成为了你生活的全部?
谭:不能说是全部,至少是最重要的那部分。常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就是练功,对我来说就像吃饭睡觉那样平常。练功很疼,但不练会更疼,如果一天不练,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最难受的时候是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都没法动弹,浑身都不舒服,我就踢踢腿活动活动脖子,也不管周围的人会很奇怪地看我。
记:有没有想过会跳到什么时候?如果不跳了,会做什么?
谭:还没有想好,但绝不会坐等跳不动的那天来临。估计我会再跳两三年吧。退出以后,我还是想做跟芭蕾教育相关的工作,比如做个芭蕾老师。祖国培养了我,我也希望自己以后能为中西方芭蕾交流出一点力,毕竟我和许多国际知名的芭蕾大师共事过。现在中国演员跳的大多是西方芭蕾舞演员演绎过的作品,我期待有一天,能为中国舞者量身定做优秀的作品。
(编辑:巴合提 来源:解放日报 记者:伍斌 黄培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