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一个习以为常的共识:好看的人没什么机会捧出自己的灵魂。对于阮经天,我们也只是认为他足够养眼罢了,除了散落在网络的情史以及酷爱机车与冲浪,从未对他的“真性情”产生过什么兴趣。在户外真人秀节目《了不起的挑战》中,他依然挑起了“颜值”大梁,却丝毫没有偶像包袱。首集反串空姐,那句带着台湾腔的“好生气哦,而且还要保持‘围’(微)笑”,流露出软萌男人味,不知让多少女性观众欲罢不能,路人转粉。
日前,阮经天接受了媒体专访,他的浓眉很会说话、桃花眼很有电力、脸上笑容干净……倘若再年轻几岁,也是鲜肉一枚,但阮经天不想做鲜肉,他清楚地认识到,以色“侍人”不能长久,“只有表演才是最好的服务人心的方式”。
用8年给周围一个交代
几乎每个偶像剧演员都有一个“陪朋友试镜,上帝却把通行证颁给自己”的故事。阮经天也不例外。他高中退学后曾做过游泳教练、救生员、服务员、便利店店员,17岁拍摄戴佩妮《爱过》MV出道。回首初出茅庐时的表现,阮经天说好青涩,“那时不懂得如何去演,多亏佩妮带我,2013年我们又合作了《纯属意外》MV,她鼓励我往创作和导演方向发展”。
之后有5年的时间,阮经天的事业没多大起色,大多是偶像剧男二号:《绿光森林》捧红了立威廉,《花样少年少女》 光芒在飞轮海,《热情仲夏》 他陪跑郑元畅,《我在垦丁天气晴》和彭于晏平分秋色……
25岁那年,他年收入5万元人民币,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当时他与两个男生合租,每天回家就把身上的零钱丢进一只大碗,没钱的时候拿出来去买个便当;更多的时候,他选择吸烟,把饥饿感压下去。眼见放钱的碗空了,只得寻求朋友资助。拍完《我在垦丁天气晴》,事业依然未见起色,更糟糕的是,屋子的水电因为欠费被停掉,“没有电没什么了不起,没有水,那个家就不是家,是废墟,因为那个家会发臭,马桶也没办法冲……”阮经天说:“这一行靠运气吃饭。”
在男色当道的娱乐圈,演技不出挑的阮经天实在没什么与众不同。7年时间,他从少年气盛到锐气不见,想得最多的是退出娱乐圈,却又不想离场得如此狼狈,寄望再拍一部。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有趣,当你不再抱希望的时候,给你意想不到的眷顾。2008年,阮经天在钮承泽执导的《命中注定我爱你》中当上了男一号,这部剧为台湾三立电视台带来有史以来最高的收视,次年的《败犬女王》再掀收视狂潮。正当所有人开始把阮经天固定在偶像剧男演员的框框里时,他却出乎意料地在钮承泽执导的《艋舺》中挥洒青春,并捧得人生第一座金马影帝奖杯。他发表获奖感言时说:“我用了8年,总算能给家人、给朋友、给周围的这个世界都有一个交代了。”
为了刺激才参加“挑战”
遗憾的是,阮经天拿奖不能服众,而年轻演员太早拿奖更容易忘形。
金马50周年典礼邀请40位历届帝后和两位新科帝后同台,却不见第47届影帝阮经天。“病缺”的理由不能平息怒火——再忙你有刘德华忙?舆论之下,阮经天只好出来哭着道歉。更不堪的是,《艋胛》之后,他再也没找到方向。阮经天有些迷茫,常常自我怀疑,他一面很努力地演戏,希望得到关注和肯定;一面又很想走在路上不被人认出——像所有小青年一样,坐在某个巷口晒晒太阳,看看女孩。
《血滴子》、《军中乐园》、《暴走神探》、《恋爱中的城市》,他的影视作品未能再引发像《艋舺》般轰动,他的演技也被批“过度渲染自己的情绪”。机会出现在2015年年底,他凭借户外真人秀节目《了不起的挑战》止住了颓势,这或许是他最自然流露的一次。
阮经天喜欢刺激的运动,参加“挑战”的初衷便是刺激,“我喜欢的真人秀类型最好足够真实,不管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游戏之间的互动,希望越少演越好;之前看过韩国的《无限挑战》,觉得这个节目很残忍,很适合我”。第一期节目录制前,阮经天被告知要去无人岛野外生存,为此,他特地查找资料,辨识能够食用的植物,甚至做好了被空投食物砸一脸的准备,结果却被骗做了匪夷所思的选择,期间还穿了两小时的空姐制服和高跟鞋。
说到这个,阮经天至今无法理解飞机上那段“Yes or No”的设置。当他登机后看到座位上的制服时,内心是崩溃的,“抗议?当然抗议过,但是中方导演扭过了头,韩方导演装作听不懂,空姐和乘客又一直在催”。几乎没有太多思考,他换上了空姐的制服,“刚开始觉得穿女装超新鲜的,博君一笑也开心。可是,我们是真的要去热餐、送餐、收拾餐具,要服务到最后,下了飞机才能吃,结果也没吃上,又走了……”虽然真实是阮经天加盟“挑战”最看重的地方,但有时这种真实也让他招架不住,“我们割水稻,去挖藕,导演要拍我们很累的镜头,我们是干了几个小时以后的那种累,跟演出来是不一样的”。
更在乎活得“接地气”
对于这次真人秀,阮经天说工作人员让自己又爱又恨,“中方导演就一个字,贱,有个导演,每次我们问他接下来要干吗,他都会说,你猜”。而一直夸他帅气聪明的韩方导演也被冠以“天使与魔鬼”的称号,“那些女生导演,平时会过来跟你说,你好帅哦,好聪明哦;男生导演也会过来说,你做得很棒。但开机以后完全变了,你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认可或者鼓励,个个抱着手站在旁边,我们在下面累死累活,他们完全不理会,等到收工了又过来说,你刚刚做得很好哦!”
在“挑战”的6位嘉宾中,阮经天绝对不是经验最足的那个,观众也很少把他跟“搞笑”联系在一起。然而他不担心找不到笑点,认为“自己平时的样子就很搞笑”,而在完成各种任务时,也全然不顾偶像碎一地,“在这种节目里,你不能太在意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帅,何况帅不是光看脸,而是在于做某件事的样子”。在已经完成录制的节目中,他除了下地干农活,还要挑战高空垂降,这对恐高的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恐惧,“最好让大家都知道我恐高,以后少叫我做这种,虽然当兵时也要降”。节目里的他是最真实的他,遇到情况,有着最真实的反应。
如今,阮经天的偶像光环已然退去,他说:“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我还蛮喜欢现在的状态,比起做个偶像,我更在乎自己是不是接地气、真实地活着,尤其是作为一个演员。”(记者 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