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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文学人应该去引导读者走上更高的水平
2015-10-22 10:01:00
 

  上周末,诺奖得主、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在北京举办两场演讲,并与中国作家莫言、余华对谈文学。

  作家的巅峰对话,让我们知道,这个时代,文学依旧还有巅峰,依旧没有退出人们的生活,同时,也让读者了解文学最前沿的动态。

  然而,毕竟我们处在一个文学边缘化的时代,文学的活动固然可以让人们重新唤起对文学的兴趣,但同时,也需要更多能够真正把兴趣变成动力,能够把人们对文学的热爱维系下去的东西,而这却需要更多具体而琐碎,却能够长久地影响人们生活的工作。为此,本报采访了中国社科院外文所所长陈众议、《世界文学》主编高兴以及评论家叶匡政,共谈文学交流的状态和未来。

  交流从未停止

  当现代化来临,世界文学之间的交流就逐渐成为常态,从上个世纪早期的泰戈尔访华,到近年来诺奖作家的纷至沓来,如英国作家奈保尔、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姆、秘鲁作家略萨、土耳其作家帕慕克、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包括上世纪到中国的马尔克斯等等。

  文学的交流不断,带来的不仅仅是文学家之间的互相了解,著名学者、中国社科院外文所所长陈众议说:“对一个作家来说,他的文本的气质,终究和作家方方面面的状态有关,包括作家的修养,生活的经历,甚至生理状况等等都密不可分。因此,不同的经验和认知对于作家的创作非常重要”。

  而对于读者来说,认识文本之外的作家,则可能更加深入地了解作家的作品,陈众议说:“虽然钱钟书说吃鸡蛋不必认识母鸡,但在今天,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鸡蛋之外认识的,是柴鸡蛋还是含有激素的鸡蛋等等,都得从母鸡身上来。所以,文学的交流活动,往往会有助作家本身被人们更多地了解,而这种了解最终会反映到人们对文学的理解中”。

  现代社会,没有谁可以独立于世外而生存,文学创作也是如此。它是作者对于人生、对于社会,乃至对文学本身的认知和探究,因此需要更多的学习,获得更多的经验,陈众议说:“一方面,见过面与没有见过面终究是不一样的,另一方面,面对面的交流形式可以有很多,但交流本身的本质和意义没变,不论是对个体的创作,还是对整个文学的发展,都有很好的作用”。

  文学是世界共同的文化,著名学者、《世界文学》主编高兴说:“其实有些时候,文学最能够起到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作用,推动相互之间的理解”。

  常态的交流体制

  世界级的交流,大作家的对话,更多时候,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对于文学来说固然重要,但实际上,简短而偶然的交流活动,并不能真正承担文学交流的功能。

  更普遍的做法是,建立作家之间更加常态的交流渠道,比如笔会,比如各种文学组织和活动,而在当前,这样的活动并不多,甚至很多时候要借助于商业力量。

  对此,高兴说:“这些年来,我们组织过各种各样的交流活动,也邀请过不少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来我们这里。当然,这样的活动确实是个例,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同时,同样重要的是,一个常态的交流机制,也会让作家、文学乃至文化之间的沟通更加通畅,这两者不分前后,是可以同时做的”。

  就国内而言,常态的作家之间的交流往往没有巅峰对谈那样的影响力,同时还需要更多的支持和努力,高兴说:“国内文化交流现在有很多,也可以说是比较丰富的,比如有很多诗歌节,如青海湖诗歌节等,都是办得比较好的,同时,具有浓烈的国际交流性质,不仅是国内的创作者参与很广,国际上的作者来得也很多。”

  不论是巅峰对话式的交流,还是固定模式的交流,其实都是组成整个文化沟通系统的一部分,高兴说:“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交流生态,哪一方面缺少,都会有不足,而更多更新的方式进入,则会让这个交流生态更有影响力,更有活力”。

  其实文学的交流不仅是作家之间,也不仅是作家和读者之间,还有作品之间,作品和读者之间,高兴说:“作家面对面的交流重要,但后续的工作同样重要,也就是作品间的交流。因为文学,最终还是要用作品来说话。不过目前来说,我们的作品交流,还处在一个非常不平衡的状态,基本上,国内新的作品,我们能够第一时间引进,但反过来,我们的作品被介绍出去,却是零散的状态。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未来需要更多的努力。”

  读者也需要交流

  作家间的交流,影响着文学的创作乃至发展,而对于读者来说,过于专业的交流往往收获甚少,特别是顶级作家之间的交流,对读者来说,并不容易理解。

  在今天,全民阅读正在成为社会的共识,而文学阅读毫无疑问是阅读的重要部分,那么如何建立起读者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机制?高兴说:“对于阅读,有很多种说法,有些很多,但有一些影响广泛却有待商量,比如说有人觉得读者喜欢的就是好的,我不赞同,文学的欣赏本身也是审美的一种,需要长期地培育和不断地提升。作为文学人,不论是研究者也好,还是创作者也好,都应该去引导读者之间走上更高的水平”。

  引导的方式并非说教,而是打通交流和沟通的渠道,高兴说:“现在国内有一些地方做得不错,比如深圳,那里每年都有非常多的笔会、交流会、讲座等等活动,这些活动不仅仅给了读者一个沟通和交流的机会,同时也在不断地培养和提升人们的阅读趣味”。

  而在网络时代,新技术的发展则为文学的交流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和便利,高兴说:“以前我们那个时代,有很多的读书会、读诗会,大家聚在一起,朗读自己喜欢的作品,交流各自的感想。后来慢慢少了。但是新技术又给这样的交流提供了方便。比如微信,据我所知,微信上有很多读书、读诗的公众号,比如有一个叫魅力读诗的,每晚十点会发布新的诗歌,关注者很多”。

  不过,要让文学的交流更加普遍,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高兴说:“引导和支持很重要,人们都在忙,但是对于阅读、对于文学依旧有很多人还有兴趣和热情,只要有好的沟通和交流的机会,自然会来。现在尽管已经有了一些,但还处在圈子化的状态,一些趣味接近的人们在一起交流,未来,我们可能要考虑建立更加普遍的交流机制和平台,不论是社区的读书会也好,还是网上的读书平台也好,都是如此”。

  非网络时代的惯性

  现代文学的一个根源,就是文学交流。文学的交流有几个层面,比如作家与作家或评论家之间的交流,比如作家与读者之间的交流。

  这种交流首先对作家有好处,对于一个作家来说,陌生的环境,异域的文化对于他本人的创造往往会有非常好的启发和帮助,使他能够调整自己对生存经验的认知,甚至唤起因为常驻一地而渐渐麻木的知觉,最终增加写作的经验。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甚至不仅是文学,美术、音乐等等都有。

  反过来,对于当地来说,每一次异域创作者的到来,都可能会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当年泰戈尔、萧伯纳到中国,直到今天,也一直被认为是一件大事,但实际上,在当时,不过是创作者圈子内的活动,甚至因为传播技术的局限,大多数普通人可能都不知道。

  作家获得异域文化资源的途径无非集中,文本,或者交流,或者亲自体验。当然,在今天传播技术高度发达的时候,不一定每一次都需要亲自参与,网络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但更多时候,人们还保持着非网络时代的惯性,就好像教学,几乎所有的教学都可以通过网络完成,但人们还习惯于去课堂上课。文学交流亦如此,这也有好处,就是亲身的体验往往要比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更加生动和深刻。

  对于文学来说,出版可能只是文学活动的一部分,而文学影响力的实现,文本的作用同样也可能只是一部分。还有其他形式的文学活动,比如研究、奖励、交流等等,这些文学活动的意义,即给创作者提供更开阔的视角,也让人们从多方面了解到文学的变化。

  这样的活动是很有必要的。很多时候,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圈子里的活动,对于文学的推广意义不大,但事实并非如此。在今天,文学正在成为一种带有专业性的技术,或者说带有学术化色彩的文化类型,在这个时候,圈子化其实难免,因为对于文学的讨论也好,评价也好,可能都需要一些专业的基础。一部作品,外行人可能有时候没办法判定好坏,一种文学的新现象,也需要专业的人去探讨。当然,这样的探讨,需要有一个更好的机制,使得文学活动能够持久而稳定。

  北京晨报记者 周怀宗


编辑: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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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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