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杂记

　　赖建辉

　　从柳州方向去金秀，过了桐木就是真正意义的进山了。越往里走，两边的青山越发深绿，越发觉得这入冬的大山寒气逼人。脚下踩着的水泥路在告诉我们，往里走有村庄人家。

　　慢慢走，虽看不到屋舍，但已经开始听到两边山里有雄鸡啼鸣了。挂在山上的溪流，发出哗哗响声。山底是田垌，田垌在两山之间宽约100来米，一块接一块的稻田往山冲里延伸。

　　我当天的主要任务是陪友人进山看瑶医。走过一条溪水，拾级而上数十米就到了瑶医的家。门口停着成排的小车，那是远道而来的求医者的车。这位深居瑶山坐诊30多年的瑶医，远近闻名。

　　看病按先来后到。不见排长队，却隐隐排着一支无形的长队。我玩家一个，倒是没有那些排队者的焦急。发现门口篱笆旁长着几株高一米左右的挂果植物，树上橙色的果实长相有如胖墩墩的手掌。这是什么呀？一问才知是佛手，一种药材，种在庭院也很有观赏性。佛手药性辛温，可治久咳、支气管炎等。

　　在瑶医家，我还见识了土猪。3个猪圈各躺着一头花白大猪。与猪圈隔一条巷子的厨房灶台上，大铁锅正在煮猪潲，按传统方法用煮熟的饲料喂养出来的猪，就是传说的土猪了。用青饲料煮潲喂猪，饲料中的营养损耗大，猪吃下这样的食物，撑肚子，长个慢，一头200来斤的肉猪，至少要喂养10来个月才长成。这样慢慢长大的猪，就像迟熟的庄稼一样，慢慢吸收日月精华，待成熟后营养成分更高。

　　中午饭点到了，瑶医家厨房走出一位阿婶招呼大家吃午饭。来求医问药的患者毫不客气地拿碗盛饭享用起来，坐了满满3大桌，还有一些人没有座位，舀了饭菜，就着门墩、柴堆随便蹲下吃起来。我也挤入饭局，风卷残云。一些不入席者，从包里拿出自带午饭吃起来。那位阿婶走向他们有些愧疚地说：“让你们吃自带的，很不好意思。”她告诉大家，家里每天都有很多来访者，在这吃饭不收钱，只是简单做一些给大家填肚子充饥。阿婶说：“请大家多担待。”我却以为这样很好了，哪有给人看病还免费提供午饭的？

　　到瑶山求医问药的所见所闻，让我突然领悟到：藏身深山的瑶医，为什么远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