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历史，看它和经济形势的关系，在经济跃进或崩溃的时候，都不会对读书生活产生积极的促进。可能在整个社会比较稳定的时候，会有比较好的学习的形势。

　　我是研究秦汉史的，东汉读书风气很有意思，当时太学生3万人，而洛阳总人口才20多万人。我记得内蒙古师范大学的学者做过统计，当时太学生的数量超过了今天高考的录取比例。此外还有民间的私学，规模惊人。东汉时期的皇帝很糊涂、很无能，政治形势看起来很坏。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形，我觉得需要学者好好思考。

　　学术界、出版界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民族意识的主流兴奋点好像都在经济生活方面。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做工作，努力实现文化的普及和历史知识的普及。

　　回想我从小接触历史知识，小学的时候读那种小说《宋史》《说唐》。我印象比较深的，通俗史学在50、60年代也有非常好的产品。我记得北京出版社在70年代出了一套程应先生的《南北朝史话》，我觉得特别好，读起来又清楚、又完整，而且把该说的事情都说了。这种出版物的设计、写作、出版有哪些经验教训，都可以作为学术论文的题目，出版界也应该思考这个问题。

　　我插队三年，回来以后做了四年的铁路装卸工，在那儿读了一本书，金德建的《司马迁所见书考》。太奇怪了，一个铁路的乙等客运站，那个上面盖的图章是宝鸡车站工人俱乐部。是上海人民出版社1963年出版的，印了5500册。现在一本学术著作能印多少册？读书市场是成熟了，还是倒退？这个事情真的想不明白。那本书是1.8元一本，是我们做秦汉史研究的人一定要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