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修自行车的越来越少。

修鞋摊给南锣鼓巷的居民带来方便。

每天都有年轻人来黄女士这里缝扣子。

　　缝扣子、打皮带孔、自行车打气……

　　曾经，走进国营商场、商店，都能看到在一进门醒目位置贴着便民服务措施：免费提供针线包、免费提供老花镜、免费给自行车打气提供气门芯、免费打皮带眼、免费提供红药水……这些便民、利民、为民的服务如今已慢慢消失了。大商场、小商店的这些服务没了，甚至连街头修修补补的便民摊也越来越少了。不管时代如何发展，业态如何变化，给老百姓留下一点方便，到什么年代都是应该的。

　　修鞋摊

　　只挣两三千 坚守为便民

　　南锣鼓巷南口与炒豆胡同相接的街角，摆着一个铁皮柜子、一架绱鞋机、一架配钥匙机。40多岁的摊主坐在这里，不时有人上来问路，却并无人修鞋。摊主说，他来自安徽，在北京摆摊修鞋已经5年了。他的小摊每月收入两三千元。与周围色彩斑斓的小店相比，这个修鞋又配钥匙的小摊很难引起人们注意。“这两年，骑车上下班的也多了。补胎的价格就是三五块钱，能给人家解决着急的事儿，我也挺高兴的。”

　　一位附近居民拿着皮带走了过来，想要打孔。“这种修理服务，自己做不了。”摊主拿出打孔的钉子和锤子，两下便修好了。

　　需求少了

　　鞋坏了就买新的

　　以前，北京修鞋的小摊很多。那时候，人们的鞋磨坏了，都要修一修再穿几年。如今生活水平高了，没等到鞋坏，就已经买来新的了。一双鞋穿几年、十几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这是摊主最大的感触。还有一个原因，现在的鞋子款式越来越新潮，很多年轻人的鞋子坏了，这些小摊根本没法修理，只能去找更专业的店铺。

　　打皮带孔

　　为了两个眼儿 跑了小半天

　　前天上午，家住东城区苏州胡同的黄先生，想给自己的皮带打几个眼儿。

　　“起初觉得挺容易的，可我一到大街上就傻眼了，根本找不到提供这些服务的地方了。”顺着北京站走到崇文门，黄先生没看见一家能给皮带打眼儿的店铺。最后，他在花市大街国瑞城小区对面，看到了一家老旧超市。超市入口有个卖五金配件的柜台，也卖皮带。

　　黄先生向卖皮带的老师傅央求了半天，老师傅才从柜台底下拿出了打眼机。

　　挣钱少 没人愿意做

　　两个皮带眼儿，花了5元钱。钱虽然不多，但是耽误了一上午。黄先生说，以前在北京有很多修鞋的地方，都可以给皮带打眼儿。现在修鞋摊少了，就只能去卖皮带的地方找了。系皮带的人还是那么多，就是能打眼儿的地儿少了。“不挣钱啊，打一、两个眼儿，也就几块钱的事儿。”

　　裁缝摊

　　钉扣子改衬衫 挣个手工费

　　买了裤子扦个裤边，是人们生活中经常需要的服务。在广安门外的顺天府超市楼下的“广安科技商城”里面，年近半百的黄女士正在摊位前，用缝纫机给顾客改着衣服。她来自山东龙口，下岗之后来到北京打工，3年前，在这里开设了一个服装小摊。

　　“缝扣子？这种活儿现在还不少呢。”黄女士说，“自己做衣服”这个本领，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然而现在，年轻人拿着一个扣子发愁缝不上的，已经不在少数。

　　黄女士最早只卖服装，但是生意不好。后来开设扦裤边、换拉锁等服装加工的生意，发现这种小手艺活，比卖服装挣钱还要多。黄女士也问过一些来缝扣子的年轻人。她回忆，有的年轻人认为自己手笨缝不上，也有的年轻人买了针线备在家里，真想用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于是，几乎每天都会有年轻人带着衣服上门要求缝扣子。“一个扣子1块钱，暗扣2块。”

　　修车摊

　　瞅准商机 活得还不错

　　“虽说买新衣服比过去容易多了，但我觉得，现在的衣服质量不如以前。就拿扣子来说，现在基本是机器钉扣子，扣子更容易掉。”黄女士说，还有一部分人找到她，“高档衬衫领子磨破了，翻过来就像新的一样了。”

　　收入微薄 惨淡经营

　　十几年前，自行车坏在街上，推不了多远，便能找到修车的小摊。如今，修车的小摊已经很难找了。任文春的摊位在虎坊桥东北边的胭脂胡同里。面对老街坊，他的服务基本不限时间，他就住在小摊对面，活儿不太麻烦的话，随时都能帮街坊们修修车。他61岁，修车41年。

　　1974年，他在“北纬路综合门市部”做了一个修车工人。所谓“综合服务部”，有四个要求，用上、听上、穿上、骑上，也就是用上缝纫机，听上收音机，穿上利落衣服，骑上自行车。“当年服务部里的裁缝，还管换旧衣服的袖口、下摆，或是打补丁、钉扣子。”

　　老体制拿得少，最终让他选择了“下海”。最幸福的日子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当时修车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钱，比上班多出至少三四倍。到后来，骑车人少了，挣钱也就越来越少了。至今虽然还有附近居民上门修车，但挣钱并不多，而且生意比起当年也冷淡了很多。

　　时代变了 四个轮取代了俩轱辘

　　当时北京还被称为“自行车上的城市”，修自行车甚至需要“挂号”排队等待，隔日来取。二十多年过去，街上骑车的人，不知不觉已被排队的机动车取代，大叔的摊位逐渐也被冷落。如今大大小小的汽车4S店，逐渐代替了当年的修车摊子。

　　记者手记

　　那些渐渐消失的行业

　　据北京地方志《人民生活志》、《饮食服务志》记载，“过去居民生活水平低下，修理业发达，主要修补衣物、修鞋绱鞋、锔锅碗、修自行车等。”以钢笔行业为例，1961年初，金笔点笔尖的价格从5毛降到4毛。直到1984年，政府明令放开钢笔的修理价格。当时，普通工人月收入40块钱左右，好钢笔要几块钱一支，不算个小数目。因此，钢笔尖坏了，花几毛钱修理还算值得。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收入大幅度增加，至今，普通钢笔的价钱并没有明显上涨，仍是几块钱一支，如果坏了还不如再买一支。

　　如今，煤炉逐渐被淘汰，锅碗瓢盆物美价廉，因此黑白铁行业已经很少见。手表从必备品变成装饰品，修表行业式微，所以修手机的多过了修手表的。而锔碗的手艺则被一些手工爱好者当成了“艺术创作”，锔出来的碗比新碗贵上不少呢。

　　本期策划 李嘉瑞

　　本报记者 张硕

　　实习生 白更文并摄 J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