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唇腭裂的孩子曾被抛弃但是倔强长大，同一屋檐下读书生活，他的自行车后一定有她

　　这出福利院的爱情童话告诉你

　　生活永远比韩剧更浪漫

　　为了这场婚事，十多位“爸妈”出钱买房、出力装修、众筹办婚礼，泪点和暖点直击人心

　　故事最开始，应该是1989年。

　　26年前，一个男婴被放在了桐庐江南镇深澳一户农户家门前；两个月后，一个女婴被丢弃在了富春江镇俞赵村……他们都有严重的唇腭裂，从那时起，他们在福利院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长大。

　　男孩总是骑自行车带着女孩去念职高，一年四季；

　　男孩毕业了去工作，女孩送行时哭了，无语泪千行；

　　不久，女孩去宁波读大专……再后来，他们写信，写很多信；再再后来，他们相恋了，他们结婚了……

　　为了这场“福利院”的爱情，很多“家长”忙碌起来，订婚、买房子、装修……

　　这是男女主人公的浪漫，也是一出现实世界中的童话。

　　他们曾被遗弃

　　却又倔强长大

　　啼哭，有时意味着生命的降临，有时却是一种求助。

　　1989年9月的那个夜晚，一声啼哭，惊醒了桐庐江南镇深澳的卓根发(化名)，“本来沾床就睡的，那天却一直没睡着，蒙蒙眬眬就听到了哭声，不大，断断续续。”他侧耳屏息，确定就是一个“毛毛头”在哭，“附近邻家没人添丁添口啊”，打开大门，是一个深红色的襁褓，里面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同样是哭声，也同样是夜半，2个月后出现在桐庐富春江镇俞赵村——这次一个女婴，被丢在了深秋的村道边。她嗓子都哭哑了，是个喝了些许酒的帮工路过抱起了她。

　　他只有2个月大，她可能不到2个月。两个婴儿，都有严重的唇腭裂，他们先后被送到了当地民政局。

　　“当时男宝宝有一张出生信息单的，女宝宝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件或说明。”桐庐县民政局的一位退休职工已无法回忆每一个细节，他只依稀记得两个孩子很会笑，“吃饱了就笑，一笑就裂开了嘴唇……”

　　当时，桐庐县还没有福利院，比较通行的做法是：民政局出资找村民代为照料(哪里发现就在哪里找村民，方便孩子的父母再来寻找)——其实就是寄养。

　　于是，这两个孩子在桐庐县城一南一北住了下来——男孩取名申屠奇庐寄养在深澳村；女孩取名桐民军寄养在俞赵村。

　　1997年，申屠奇庐在村里的小学上学，同岁的桐民军也在俞赵的小学读书。他们各自安好，各自长大。

　　同一屋檐下长大

　　他的自行车后一定有她

　　直到1999年，这一年，桐庐有了社会福利中心。

　　于是，所有被寄养的孩子都接了回来，点一点人头：21个孩子。有4个十来岁的孩子是哥哥姐姐，包括申屠奇庐和桐民军，孩子被排到了“方”字辈：申屠奇庐改名方俊，桐民军改名方霞，还有2个则叫方晖和方香。

　　分散在桐庐南北的孩子们，就这样聚在了同一屋檐下。

　　方霞和方俊两人第一次相遇，和同批的其余几个一起念小学，读初中，上高中。小学初中，学校离福利院很近，孩子们总是一起走路上下学，回了福利中心又是玩伴。

　　方字辈的孩子是中心最大的孩子，空闲时还会帮工作人员照顾十多个弟弟妹妹。

　　2007年9月，方俊和方霞决定去读桐庐县职业技术学校，从福利中心到职高大概两三公里，一早一晚，方俊的自信车后座上毫无意外地每天都有方霞——是的，相逢就是一家人，他们就像一个家里的两个孩子。

　　就这样骑过一年四季。后来，男孩毕业了，找了工作，女孩去送行，哭了；不久，女孩去宁波读大专，男孩子来送行时也依依不舍……再后来，他们写信，写很多信；再再后来，他们相恋了……

　　爸妈们一起捧出一个家

　　有人甚至为他们抵押了房产

　　两个孩子相恋的事情，很快传出来，于是很多“家长”忙了起来，比如私下“打探”消息、比如张罗着订婚、比如买房子、比如装修、比如几天前的这一场婚礼。

　　“孩子从宁波毕业回来时，我们去接，结果发现方俊和方霞在一起了。”一位原福利中心工作人员说，当时大家都很开心，但谁都没有点破。

　　2013年5月，两个年轻人领证了！

　　这一下可有得忙了，无数管方霞和方俊叫“孩子”的爸爸妈妈开始“行动”。

　　“第一就是房子，解决了这个问题才算真的成家。”朱龙法曾在福利中心工作14年，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什么都清楚——方俊二人的存款大概只有六七万，而且无处可借钱，“这俩孩子很懂事，我不能不帮的。”

　　朱龙法选择的方式，简单而温暖——直接拿出了房产证贷款了20万！

　　其他人也陆续出手相帮，民政局的、福利中心的、也有素不相识的几十个人，你一千，我一万，凑了八九万；方俊现在的工作单位以及福利中心又出面协调办好了经济适用房摇号手续，同时也办出了“公积金贷款”。

　　上天眷顾，2014年10月，方俊真的摇号成功，他们有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

　　然后是装修，又是这些爸妈辈的人在忙活，床、冰箱、洗衣机，自家孩子结婚时有什么，这两个孩子结婚时也得有。

　　既是嫁女儿又是娶媳妇

　　福利中心满满的喜气

　　当然，最让人开心的就是2015年12月30日的这一场婚礼了，来了好多好多人，有熟悉的，叫了多年的阿姨、喊过千百遍的叔叔，也有从来就没见过的热心人。

　　大家分工安排，有人准备场地、有人联系酒菜、也有人主动联系了车友会“开”来了8辆豪华摩托车接亲……

　　迎亲的车队从新娘小方家里开出，到了“娘家”——福利中心接到了新娘，然后到了桐庐高速出口，经城南路、县政府、广场后再开始酒宴。

　　这样的接亲路线也有说法，新娘方霞感慨万千：“高速出口代替了我的出生，我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桐庐，城南路上有我们的房子，感谢政府多个部门照顾了我们的成长，也感谢所有桐庐人对我们的接纳、帮助。”

　　“既是嫁女儿，又是娶媳妇，看到他们能有今天，我高兴、开心！”福利中心主任王芳俨然是个家长代表，“在座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两个孩子的长辈，不是名义上的，是真正的、一辈子的长辈。”

　　方俊看到王芳主任很动情，干脆接过话说：一直以来，福利中心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从小生活在这里，在这里成长，也在这里收获了爱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福利中心这个大家庭给我们的关心和爱护。我会好好生活，善待所有的长辈……

　　2016年，上班第一天，能采访这么美好的一个故事，当真觉得爱情是可以相信的。

　　本报通讯员 何妤 单佳铭 本报记者 鲍亚飞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