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媒称,距离首都北京以东约200公里的河北省迁安市的周边不时会显现出《指环王》中魔多的景象。钢铁厂林立的烟囱正喷出热气腾腾的烟雾。钢铁制造是唐山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天空因此被染成了灰褐色。这些钢铁厂的产量比全美国的产量还要高,在中国经济处在10%以上增长水平的那些年,钢铁厂为这一地区带来了史无前例的繁荣。然而经济的疲软改变了一切。
据西班牙《国家报》网站2月27日报道,38岁的小夏是个性格焦躁的人。他从10多年前唐山安泰钢铁有限公司创立伊始就在这里工作,然而去年10月这座钢铁厂关闭停产了,2000多名工人被遣散。小夏已被拖欠了5个月的工资。“我正在找工作,对我来说什么工作都行。但是想找到太难了,现在是冬天,没那么多活儿可干,我只能四处打点零工。我已经找过相关部门四五趟了,但他们也没办法。”小夏一边扔掉手里的烟一边说道。同样38岁的高龙(音)在中午时出去晒了晒太阳,他也没有更好的工作。去年8月,高龙下岗,像他的朋友小夏一样,工厂欠了他几个月的工资。高龙说:“他们说工厂还会恢复生产,但愿吧。现在唯一令我安慰的是,春节前他们付了一部分拖欠工资。”
报道称,在安泰钢铁厂所在的铁局寨生活着约4000多人,其中百余人都同高龙和小夏的境况一样。在其他靠近钢铁厂的村镇也同样上演着这样的景象。过去几个月来钢铁厂相继关停,靠厂子创造的直接或间接就业也随之消失。在距离这里几十公里的木厂口镇,3个月前松汀钢铁公司的锅炉也关闭了。这是当地最大的钢铁公司之一,公司所在的主要街道上的一些店铺都挂出了“出租”招牌。在经济繁荣的那些年里来到这里打工的人也都赶在春节时离开了,而且没有再回来。
2004年至2014年中国迎来房地产开发高峰期,很多钢铁厂因此在北方出现。为了实现增长和满足需求,很多企业负债累累。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产钢国。2014年,中国的粗钢产能达到11.4亿吨,占了全世界产能的一半以上。仅河北省的产能就达到2.4亿吨。
两年后,经济减速压低了钢铁价格,某些品种的钢材价格甚至比白菜都便宜。需求大幅降低,一些企业逐渐无力偿还贷款。
为了努力恢复生产,钢铁行业尝试着把目光瞄向了海外。2015年中国钢材出口增长20%。欧盟甚至起诉中国倾销。
此外,钢铁厂也开始减产。2014年中国削减了3100万吨产能。到2017年预计将会再减少8000万吨。
报道称,在改革规划中,中国政府承诺将会解决钢铁、煤炭、水泥和玻璃等行业的产能过剩问题,这是其经济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
然而到目前为止,一些地方政府拒绝放弃钢铁生产这一主要收入来源。一些必须转型的企业都是国有企业,存在着诸多既得利益者,还有很多依赖企业生存的员工。关停这些工厂意味着将有更多像小夏和高龙一样的失业者出现,社会不稳定的风险也会随之增加。
报道称,中国欧盟商会22日在北京发布了关于中国产能过剩问题的报告。商会主席约尔格·武特克表示,解决产能过剩不可能在不损失一部分就业的情况下实现,这是不现实的。
但是,财经评论员宋清辉认为,“失业者再就业的机会很少。他们缺少目前劳动力市场需要的一些资质”。在迁安市,销售工作占了大部分。唐山人才网上给出的招聘条件是“中等教育或大学学历”。
报道称,中国政府承诺会对失业人员展开培训,并安排再就业机会。然而这也是一个充满竞争的过程。
对于高龙来说,这样的机会在远离老家的地方可以找到。“我听说在南方,比如海南省,清洁下水道的工作每月就能拿到5000元人民币的工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但是如果情况还是像现在这样,我想我会去那里。”
资料图片:图为中国一处钢铁生产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