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难以实现的调解书
2012年8月9日,丁洪和老伴到德国法兰克福看望亮亮。“那是一段难忘时光,我们在德国住了20天。”丁洪说,回国后才知道,他们在德国期间,亮亮妈妈给丁阳寄了一份申明。
“申明说只要我签字,以后从法律上说亮亮就不再是我儿子了。这样的申明我绝不可能签字。”丁阳昨日告诉重庆晚报记者,因为这件事,丁家与亮亮妈妈产生很大矛盾。“我们觉得这件事应交给法院判决,父亲对亮亮付出了所有心血,探亲这件事上我们绝不妥协。”
丁阳还向重庆晚报记者出示了一份2013年3月27日由黔江区法院出具的民事调解书。调解书中原告为丁阳,丁洪是丁阳的特别代理人,被告白女士的特别代理人为一名律师。经双方自愿达成的调解协议内容包括:第一,亮亮继续由白女士抚养监护,丁阳有探望权。第二,亮亮18岁前,白女士同意亮亮每年回国探亲一次,每次探亲时间不少于30天不超过35天,由白女士承担亮亮探亲往返德国至北京费用,丁阳承担亮亮回国后一切费用。亮亮生活期间,白女士同意亮亮每周五与丁阳视频电话一次不少于15分钟。
但这样一份有法律效力的调解书,还是无法让亮亮在每年放假后如期回国。“后来亮亮妈妈搬家了,我们失去亮亮的消息,打电话给他妈妈永远不接。我做梦都在想亮亮,梦到他喊爷爷,还梦到他问我为啥不让他回来看我们。”丁洪红着眼眶对重庆晚报记者说:“找不到亮亮,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2013年3月,丁洪找到了中国驻法兰克福总领事馆电话。“真是走投无路了,我向领事馆求助,他们帮我找到亮亮在德国的居住地,还上门给他妈妈做思想工作。”
2013年4月,经中国驻德外交官调解,丁洪一家终于和亮亮通了视频电话。“一句‘爷爷,我好想你”,我终于等到了。”丁洪激动地说:“可那通电话后,亮亮回国探亲的事仍然悬而未决。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亮亮的煎熬中度过。”
一张已过期的往返机票
丁洪说,2014年5月,在得知白女士因事回国后,丁家向市第四中级法院求助,该院立即指示黔江区法院执行调解书协议,扣留白女士相关证件。
“当年7月30日,亮亮终于回来了。”丁洪说到这里,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看到亮亮那一刻,我背过身哭了,那滋味真是酸甜苦辣啊。”
在亮亮回国的35天里,丁洪为了能和亮亮畅通交流,不但让丁阳教会他学习用手机打字,还注册了微信账号。“我的亮亮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考和人生,我不能因为距离让亮亮和我产生生疏感。”丁洪向重庆晚报记者展示了他和亮亮在微信里的聊天,这些聊天有时是下午,有时是凌晨,亮亮也不止一次向丁洪说想回国看爷爷奶奶爸爸的愿望。
“丁爷爷为了见亮亮,可以一上午守在手机边。”四川外国语大学德语系大学生曾彤告诉重庆晚报记者,在亮亮出国前,丁爷爷曾请她的师姐到家里辅导亮亮的德语,后来师姐毕业了,她和同学听说了丁爷爷的事,平时有空就会去给他讲一些德国的风土人情,让他和孙子有更多的话题。
曾彤说,有一次丁爷爷和亮亮约定在上午视频,可能亮亮临时有事,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到了中午,微信里的视频音乐终于响起,丁爷爷飞快地跑向手机。视频接通后,丁爷爷像个孩子又哭又笑,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真是心酸啊,我们在场的同学都哭了。”
丁洪说,2015年6月,在征得亮亮同意后,他买了当年7月28日和9月4日法兰克福飞成都的往返机票共7279元。就在临行前亮亮告诉爷爷,妈妈说这期间要搬家,他回不了中国了。
丁洪向重庆晚报记者出示了这张过期往返机票:“我不要亮亮妈妈出机票钱,更不心疼那7000多元,而是难过为什么亮亮回不来?”
昨日,重庆晚报记者试图联系白女士未果后,辗转联系上白女士在重庆的二姐了解情况,但对方拒绝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