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纷纷进大学当教授 专家称可激活高校氛围

2012-03-22 09:02:24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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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上了闻一知一的当”

“我们这个专业最需要的就是激情,当我们把作品仅仅当成学生作业,去换取分数或学分时,我们对创作永远提不起兴趣。”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硕士研究生张牧表示,正是王刚,让他们“触摸”到剧本创作的实际,进而感觉创作“不再是那么远的事儿”。

为了完成王刚老师布置的作业,凌晨两点多了,张牧还在观看《失恋33天》,从中挑问题、找毛病,“其实,这个作业要想糊弄也很容易,找找网友说了些什么问题就成,但我没有那么做。”

而刘震云的讲座,则改变了学生对文学的认识。

长期以来,文学院没有作家,文学渐渐变成了教授口袋里的教案,变成了教材上条分缕析的知识点。“在大学校园里,已经多少年没有沈从文的影子,没有张爱玲的影子,甚至萧红的写作,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但现在的情况可大不一样了。”阎连科提醒到,因为作家的到来,“文学”在校园里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也许我们从文学史上学到的作家今天看来并没有那么伟大,没有进入文学史的作家,他的写作却可能更有意义,作家常常会讲被文学史忽略的东西。这里面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不同于教材的、更为新鲜的视角。”

朱杉对此深有感触。根据教科书上的解释,文学通常被认为是生活的复制,比如它反映了生活,揭示了生活。“这样的阐释其实很难服众,如果它是生活的复制,我们为何要看文学,直接到街上看生活不就完了?”她坦言,“文学可以把生命凝固在时空里,这便是它存在的理由”。

而刘震云对闻一知一的尖锐批评,更让她和同学们有幡然醒悟之感:“我读了将近二十年书,基本上都是闻一知一。老师教什么我就学什么,自己很少主动去考虑‘一’以外的东西,而且只知道‘一’,不能灵活运用。”朱杉意识到,习惯于闻一知一,做不到闻一知十、触类旁通,这是教育制度强加给自己的一把锁,“不摆脱它,就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将与想象力和创造力无缘。”

对现行大学体制的矫正

“如今高校的教学氛围,太需要激活一下了。”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施战军此前在大学呆了将近20年,他直言,“现在的学生不愿意动脑筋,只想要简单、清晰的结论,这其实是教育体制所致。从小学开始,老师的教育就是标准答案式的教育,一段话让你分析,似乎很激发主动性,但结论却是板上钉钉的。到了大学,还是老师讲,学生记,最后按照老师讲的内容去考试,‘闻一知一’,对于他们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这种局面的形成,显然和整个大学的考核机制和评估体系是相关的。更可怕的是,包括文学院在内的人文学科也被纳入到这一“数字的监狱”。

“文史哲用这个方法是评估不出来的。”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孙郁如是说。阎连科也认为,人文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让人去感受,而不是量化;让人去一天一天地养成,而不是一时一刻就立竿见影,“人文是要流到血液中去的,而不是穿在衣服上,正因为要流到血液里,所以不能量化,不能一眼就看到底。所有可以立竿见影的人文,一定是荒谬的人文。”

事实上,由于长期惟量化指标、尤其是惟论文马首是瞻,当下大学的文化生态已然出现很大问题。孙郁注意到,中国现在的论文,已经成为一种八股,它里边的信息量有限,而且是在克隆别人,或是引用前人的一些成果,自己独创性的东西不很多,而且,大多数文章食之无味,毫无思想温度和精神温度。

具体到文史哲等领域,他认为,除了对知识遗产的继承,更为关键的是,我们能否在与古人对话的同时,跟现实对话,和我们自己的生命对话,“流水线成批量生产的论文,很多只是一种学术垃圾,他们的问题意识不是建立在对文化、对现实、对人性最深切的认识的基础上,这是一个大问题。”

由于考评体制的限制,如今,只有格非、曹文轩等数位学者型作家能在大学立足,而更多的人,在此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文学院里应该有文学,这正是我们当初引进作家最基本的动机。有创作经验的人和有学理思考的人结合在一起,可能会使我们的文化生态更加活跃和丰富。”孙郁透露,人大文学院希望以此为契机,去探索大学文学教学的全新模式。

“将作家引入大学,而且,并不将其纳入统一的评估体系之内,这将有可能打开一道缺口,给人文留下呼吸的空间。”施战军说。

编辑: 于姝楠  标签: 刘震云 文学教学 高校 文学 学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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