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锌:
其实这里最重要的有两个,一个就是整个由生产出来到医院这样一个流通环节,当然这一部分可能是需要其他多部门联动。就发改委这一块儿来说,它最核心的是一个价格监管问题,但价格监管问题其实以前也有,谁来监管,当地物价部门,可是我们如果要解剖芦笋片这个个案,恰好可能出问题最大的就是指导价,这天花板本来是用来指导高限价的,可是你这个天花板太高了,留出的空间很大,这时候指导价的制定就成为核心问题。
主持人:
所以说刚才那个问题,如果说是同一拨人,原来是他们指导出来的,现在要执行发改委的规定的话,他们能执行吗?
王锡锌:
其实如果做价格调查,因为我们讲的发改委四项措施里面,价格调查,价格摸底其实是核心,而价格调查、价格摸底谁来负责,职能部门,最主要的还是物价部门,而物价部门往往又是当地,按照管辖权来说,当地的物价部门。所以这一部分人能不能够真正地把这个价格摸清楚,情报搞准确,可能是落实发改委未来政策关键。
主持人:
没错。
有人这么说,药价这么高的利润,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流向医院了,医院在里面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前不久我们的记者也采访过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的会长于明德,我们听听他分析一下医院在整个链条中的作用。
于明德(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会长):
政府都想要药品价格降低一些,但是你防不胜防,因为需求方是医院,医院是医药企业的“上帝”,医院需要什么,需要怎么做,那么企业必须去满足它,否则你就得不到这份合同。
医院希望,希望这个价钱高一点,希望给我多一点,企业拿什么给它多一点,就得把价格做高一点,从中拿出一部分再给医院送去,这才能满足医院的要求。
主持人:
很多人都说医院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刚才短片里面湘雅二医院说了一句他们也有苦衷的话,这么说,“我们希望媒体好好剖析一下这件事,干脆把整个利益链条全部揭开,看药品的暴利到底被谁拿走了”,这话里有话?
王锡锌:
医院可能感觉到挺冤枉,因为现在我们谈到整个药品的高暴利,暴利到底流向谁,这个链条很长,现在可能很多人分析,包括刚才里面我们记者拍到的那位经理,他也说了,可能一个芦笋片80块钱就到了医生这里。所以医院,医院在这里有点叫委屈,我想可能第一是心态上,他可能知道很多情况,他心态上有一点不平衡,为什么不平衡,可能这里面想到,第一个医院可能心知肚明,医生在这个药品最终端的销售上,他可能是关键,刚才于会长讲了医院是需求方,是“上帝”。但是真正的对药品的出口终端两说,医生可能是上帝的上帝,因为他处方权,你消费者没有选择,患者没有选择。
所以他可能讲到,在医院之外有医生,可能还会涉及到整个链条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代理商等等这些利益链。
主持人:
你说医生和医院难道不是一个共同体吗?
王锡锌:
可能我们从面上看到的,台面上看到的,医院拿到的只是15%的加价提成,就是这个利差问题,而且15%医院还可以说,我这是符合规定的,发改委有规定,所以他感觉到,最大头不是我拿来的。
主持人:
但是除了医院,跟医有关的之外,医院的话里面,是不是还会意指其他的部门?
王锡锌:
我觉得如果你从销售的链条来看,既然有这么高的利润差,有这么高的价格差,有利润。
主持人:
可不是医生和医院都拿。
王锡锌:
这里面可能包括像我们看到,我们就可以分析到,我们国家税收这块儿来看,价格的差距里面,要征收增值税,增值税17%,那你一个芦笋片十几块钱出来,到两百多块钱卖出去,价格差别很大,这个价格如果严格,销售链条严格执行国家税收法律的话,它要交17%的增值税,这个价格差。
除了增值税之外,还有营业所得税,营业税,所以这里面,可能医院也在抱怨,这里面可能我还有税收,可能政府地方和国家财政里面,也有一部分拿出来,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话里有话,不过我倒是觉得,真正我们应该把利益链条全部展现出来,看看利益到底流向哪里,因为在这里我觉得非常关键,这些利益本来应该是,它是从消费者、患者那里拿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我们的政府也是冤大头,因为有许多药品是要进入医保的,要报销的,其实政府也白白地拿出这些钱来做冤大头。
主持人:
刚才您说的17%的增值税还有营业所得税,这是我们在合理合法的面收的这些钱。其实还有一部分钱,比如说医药代表和医药公司之间采取一种不合法的手段开具的,这也是在里面起到很大的作用。
王锡锌:
其实我们看到,就一些医药……
来源:央视《新闻1+1》 编辑:段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