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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神州第一街” 瞩目六十年 2009-08-06 19:03
规划 必要时可作飞机跑道 赵知敬说,长安街是北京乃至全国规划次数最多的一条街。 长安街的每一次规划,都几乎伴随着道路的不断拓宽和延展。历史上的长安街指从东单到西单这段,长约3.7公里;后来逐渐延展,到1999年,长安街向东延长至通州,向西到首钢,全长46公里,增长了15倍之多。 长安街红线宽度、断面形式是1953年、1957年城市总体规划方案研究的问题之一。鉴于伦敦、巴黎等大城市出现的交通拥挤情况,“当时的北京市市长彭真提出马路要宽”,长安街红线一开始被定为100米~110米,1958年被定为120米——有说法是,要能让“百米赛跑选手跑10秒”。 “前苏联专家觉得太宽了。”赵知敬说,当时领导回应,北京将来人多,要想得长远。有趣的是,前苏联专家回国以后,也开始加宽马路去了。“道宽能看出气势来。” 在路的断面形式上,当时还处于抗美援朝后期,从战略考虑,长安街被定为一块板的形式,必要时可作为飞机跑道。 长安街第一次彻底改头换面是在1958年筹备国庆10周年之际。当年8月,中央要求北京改建好天安门广场,并完成包括人民大会堂在内的十大建筑。天安门广场经过1000多名建筑师、艺术家和青年学生的数十个方案,确定宽度定为500米。“500米!谁有气势能定下来?这不是一个人定的,而是那一代人高瞻远瞩的决定。”赵知敬说。 当时曾参与天安门广场的整体规划设计工作的陶宗震回忆,“国庆工程”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关注。 1959年前,经过近十次不同地段的延展和开拓,长安街东起建国门,西至复兴门全部拓宽为50米~80米的通衢大道。 “神州第一街”从草图成为现实,开始显现无与伦比的气度。 改建 政府机构为商业让路 接下来的三年自然灾害延缓了长安街改建的步伐。直到1964年,国力有些恢复。万里作为北京市当时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向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汇报,提出中央有一些办公楼可以集中在长安街上盖。中央批复后,规划再次被提上日程,这次对道路宽度、建筑物高度都有较为清晰的规定。 此后,但由于各种原因,长安街建设停顿。 这时有了一个特别的例子。1972年初,周总理为恢复外交活动,接待国际友人,百忙之中下达指示希望北京饭店拥有更多客房。北京饭店东楼开始兴建,一层层盖到了近80米高,远远超过了长安街沿线建筑限高50米的规划要求。周总理发现后,叫停饭店继续加高——这个小插曲恰恰说明了长安街建筑的复杂。 “尽管有高度限制,但具体实施时难免有个小违规,就算颜色没有按方案也算违规。也有原设计45米,后来争取个一米两米的。这边想盖楼,却发现地方已经被其他部门争购了。”赵知敬在规划部门工作的几十年里,长安街一直是北京市规划工作的重点。 长安街一如既往地承担着国家和人民赋予的政治职责,并留下了许多令人难忘的感动瞬间。 1983年元旦,武警部队“国旗班”成立。3月1日凌晨,国旗班迈着整齐庄严的步伐,手托国旗从天安门门洞出发,越过长安街,国旗与太阳一同冉冉升起。 第二年国庆,长安街上,浩大的游行队伍欢呼着,人群中间突然打出“小平您好”的标语,在全世界的关注下,成功地盖过整个游行过程中所有的官方口号。 1985年,长安街规划随着改革开放被重新提上日程。规划做好了,却没有钱。上世纪90年代后,改革开放加速,商业和金融机构开始在长安街扎堆。长安街10年建设量是此前40年建设总量的4倍。据统计,长安街20世纪90年代新建的21座建筑中,属于商业金融和写字楼类的就占14座,占总数的67%;在20世纪50年代,这一比例仅为17%。 从政府机关大楼耸立到商业机构鳞次栉比,长安街原本牢固的政治逻辑开始受到商业冲击。 1997年李嘉诚在北京饭店东面、王府井与长安街交汇处的黄金地段投资。几经博弈,“东方广场”突破长安街建筑限高的规定,在1999年如愿落成。人们更关注的是,东方广场的兴建让长安街上20多个部级单位、40余市级单位、100余区级单位、1800余户居民为之让路。搬迁工作在半年内完成,开创了政府机构为商业资本集体让路的先河。 整治 3000面广告牌被拆 1999年新中国成立五十周年大阅兵前夕,北京市委、市政府根据国务院指示,决定对长安街及其延长线进行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全面整治,并成立了长安街整治办公室。已过60岁的赵知敬因当选北京市人大常委委员得以留任。 国家意志的实现,仍要经过繁琐的谈判和说服。让赵知敬欣慰的是,“一到国家大事,大家都很配合,咱说不过他,但这事儿能说过他。” “拆迁工作,市长都是一个一个去耗的。”经费有限,数以百计的临时建筑与民房的拆迁款,得到长安街沿线写字楼与金融银行机构的资助。由国贸大厦出资,搬迁了大北窑桥下的170户临时建筑,拆迁户能到通州换一套适合的房子。东城区一块要拆迁,补偿款在1.3亿元,需要北京市的市长批,批完后由东城区预先垫付,在年底上交财政时可少交1.3亿元。 当时,长安街上还有很多架空的线路,一团团,一根根。一开始,各相关部门并不理解,还有单位派人搭帐篷看着不让拆,赵知敬和他的同事们做了大量工作。 整治之前,长安街上的广告泛滥,建筑失去了原有的轮廓。赵知敬决定要拆广告牌。他收到过一封信,上面说“长安街上的广告是市场经济的表现,拆掉就等于否定邓小平路线”。但广告牌最终还是被拆掉了,共有3000多面。 广告牌减少的同时,是行人坐椅和绿地的增加,长安街逐渐还原为一条人文意义上的街道,但拥有难以掩盖的庄重和特别。 一条街体现一座城市的性质。1983年国务院批复的《北京市城市总体规划》中明确指出,长安街、天安门广场的各项建设,是城市政治和文化性质的集中体现,这是历史所赋予的责任和荣誉。 “长安街代表的是国家形象,很大程度上是政治意义的,但其他功能并未弱化。距离上次国庆阅兵已经10年了,长安街上的阅兵、游行各种活动,是一种精神提升,是把全国人民凝聚在一起的机会。十年回味一次,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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