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船长漂流记
[ 2007-10-18 16:49 ]

赤道桑拿浴

在科考途中,“大洋一号”先后4次横穿赤道。烈日当空,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甲板都被烤成了烫板,足有摄氏四五十度。但水手们每天还得保养甲板上的设备。为了让“大洋一号”在每一个停靠的码头不给中国人丢脸,水手们每个月都要登上小工作艇,在大海里为船体“美容”——清洁,刷油漆,一干就是一整天。爬回甲板后,他们才感觉到浑身疼痛,连饭碗都端不起来。这种“赤道桑拿浴”的日子,前后经历了两百天。

“六船长”心疼自己的弟兄,偶尔会拎出一箱啤酒。这是船上最好的“犒劳”了。海风里有了酒的香味,大家能暂时忘记疲劳,忘记寂寞,也忘了想家的滋味。“六船长”守在一边,看着兄弟们喝,心里掠过一丝安慰。可转念一想,船上经常会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故,事故就是命令,大家得同心协力去解决。于是,尽管内心有一百个不情愿,陆会胜还是“败兴”叮嘱道:“别喝多了,等下了船,我和你们一醉方休。”

在船上,无人有权放纵自己,因为“大洋一号”承载了太多的期望。

“大洋一号”原名“地质学家彼得·安德罗波夫号”,曾是苏联的一艘海洋地质和地球物理考察船。1994年7月,中国大洋协会从俄罗斯远东海洋地质调查局买了过来。2002年,“大洋一号”在上海进行了历时近一年的“精心改造”,陆会胜全程参与了它的“现代化过程”。从那以后,除了一次短暂的学习,陆会胜和“大洋一号”形影不离,前后7次出海。

这一次环球科考,是被“逼”出来的。1973年,美国人在3000余米深的海底,发现在热泉硫化物的出气口周围,竟有旺盛的海洋生物群。在如此剧毒、高温、没有阳光的恶劣环境下,生物群是如何生存的?这对人类来说,意义重大。

“我们起步已经晚了。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陆会胜每次想到这里,心就会悬起来,这样的压力,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考验,何况还要持续近300天。

“六船长”和“光头党”

“大洋一号”的生活是寂寞的,因为“今天是昨天的重复,明天是今天的继续”。

在船上的很多地方,都同时挂着3个指示不同时间的钟表:当地时间、北京时间和格林威治时间。陆会胜的房间里还要多一个——即将停靠的补给港口的当地时间。

北京时间是用来和国内联系的;格林威治时间是填写海上日志时的国际标准时间;停靠港口的当地时间,则是为了方便船长与对方联系。但对这群出海的人来说,最在乎的是当地时间,确切地说,是当地时间与北京时间的时差,那意味着他们离“家”的距离。

在前半段航程中,陆会胜说着笑着,“喂喂,大家往后看。看,我们只比北京早2个时差……”到了后半段,就往前看——“我们只比北京晚5个时差”离家越来越近了。

为了排解对家的思念,“大洋一号”有个传统:剃光头,而且是船长陆会胜亲自“操刀”。一上船,陆会胜就先把大家的脑袋剃成各种各样的阴阳头,待在场的人嘲笑个够,再全部剃掉。“没别的意思,只为了让大家开心开心。能笑,这在船上很重要。”现在说起来,陆会胜仍然很开心:“那是我在船上最轻松的时刻了。即便到了科考目的地,只要还没靠岸,我睡觉就不会踏实。”

在这条船上,陆会胜的睡眠是件大事。他睡无定时,但还会经常被吵醒。陆会胜早就习惯了时断时续的睡眠方式——电话铃声一响,他连短暂的清醒时间都不需要,一定是一个鲤鱼打挺,准确地抓住电话:“哪里又出事故了?”

船长再不睡觉,他的神经和身体就要“罢工”了。所以,除非情况紧急,船员们在向他请示、汇报情况时,都会轻轻敲门。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万万不能生病的。

不能“生病”的还有那套动力定位设备。它是定点取样的关键。有一次,为了取到足够的硫化物样品,动力定位系统连续运转了近10多个小时。陆会胜抚摸着它,疼惜地说:“辛苦了,在不作业的间隙里,我会及时安排你休息的,也要为你检查‘身体’。坚持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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