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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名在文人圈中难混出头
2016-02-13 01:02:32
 

■每日连载

  在周氏兄弟办的《语丝》杂志上,常发表废名的作品。1926年6月,在废名的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昨天读了《语丝》八十七期鲁迅的《马上支日记》,实在觉得他笑得苦……而他玩笑似的赤脚在这荆棘的道上踏。”足见废名是很懂得鲁迅的。等到鲁迅自上世纪30年代始,站到了左翼的立场之后,废名很难理解鲁迅的抉择,旋即著文批判鲁迅连同左联,认为这是为“文士立功”,全然不顾师生情面。鲁迅也不客气,猛批废名,从此形同陌路,常常彼此写文刀兵相见。

  1929年,废名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几经周折留校任中文系讲师。据汤一介回忆,废名初登讲台,第一课便讲与他有笔墨官司的鲁迅的《狂人日记》。废名历来快言快语,从不收敛锋芒。他将讲义往讲台一放,劈头便道:“谈到对《狂人日记》的理解,我比鲁迅先生自己了解得更深刻。”此语一出,讲堂肃静,学生愕然。

  废名与周作人既为师生关系,又有莫逆之交。1924年,废名致信周作人说:“我现在借得一笔款子,足够印行《黄昏》之用,恭请先生替我作序……我现在也有点畏先生,虽然明知道必定还嘉奖我。”《黄昏》后改为《竹林的故事》。几次想自费出版,又几次迟疑不决,体现了废名的浮躁和自卑。但对周作人的敬畏和“特殊的谦逊”打动了周作人。

  1927年,因为留去的问题,废名致周作人的信中,体现了他的拘谨心态,书信说:“昨听说北大行将结束,则此地我实在不能再留。本想还留一年的,以学校住卒为藉口,只要邮汇通,还可以向家里设法弄钱,就在这一年内,尽力弄完《无题》。”接着写了不想回故乡,因为那里是“置自己于死地”,想去广州中文大学,想“请先生斟酌情形能否写信”“介绍”,是走是留“愿因先生决之”。从信中所述,废名完全把周作人当成友人和家长,向其倾诉,又向其求助。

  以前很多文章都说废名自北大毕业后,是直接由周作人推荐而留校任教的,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实际上,经历了三年的努力,在胡适为废名作了一个任职资格证明,再有周作人的帮助,才在1931年底被北大接受为教师的。这从废名的1928年的日记中,也可得到证实,日记曰:“前日之来苦雨斋”,“可由先生介绍给我月二三十元一教职否?”证明废名毕业后,是失业的。

  1930年,周作人等人办《骆驼草》。废名在此刊发表作品,其稿酬可勉强维持生活。1931年,废名又为工作奔走。废名再找周作人帮忙,足见废名是多么相信和依赖周作人。到1932年废名的《桥》《莫须有先生传》问世,其在文坛引起广泛关注,为进北大任教铺平了道路。

  仅从这几年看,周作人是热心地给一个外乡的学生很多的关照和帮助的,这令废名终身不忘。

  废名的貌之奇古,言行乖张,音容笑貌,为众多文人所称引,但也多属奇谈甚或是美谈。如废名在北大教书,学生柴扉在《〈莫须有先生传〉的作者》一文中,有对废名这样的表述:“他说话时不住地摇着他的脚……黑皮帽,呢大氅,驼绒袍和短短的平头,瘦削的脸,深陷的眼,看他好像是个拘谨的商人。”

  还有一篇《冯文炳的名该废么?》说:“京兆布衣周作人氏的三大弟子之一”,“他满脸是皮包骨头,而最显著的是两颗上门牙包也包不住,他穿布衣、布鞋,布……总不离他们的‘布’家之风”。甚至骂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丑”。(十九)

  历史:《文坛亦江湖》

  作者:汪兆骞

  出版:现代出版社


编辑: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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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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