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禅

　　曾采访多地养老，采访拱墅养老时，被一句话一个细节所打动。一句话，“这里的老人，不再是本来意义上的‘60岁以上的人’，而是拱墅人中受尊敬、受爱护的长者”。养老养到精神、尊严层面，这是一种境界；一个细节，拱墅区搞了一个养老护理技能培训示范基地，花钱请来大学老师，凡是与养老有关的人，包括老人的子女，这里免费请来学习养老技术，还管饭，还发给证书。养老养到这种细节，这是一种精神。

　　所以，省里要到这里考察，要推行“拱墅式”养老；所以，几乎每一天，都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取经者，不管是不是顺便游一下西湖，总之，拱墅是必定来的；所以，我要说，“养老看拱墅”。当然，前面要加一个“国内”。因为，“国外”完全是另一番风景。

　　曾经，看过荷兰的养老视频，那个叫“生命公寓”的养老所在，不是被打动，而是叫震撼。花园般的环境、现代化的设施自不必说，有几句解说词是这样的：“为了给老人创造大家庭的氛围，‘生命公寓’成了社交中心，对全社会开放。家庭主妇可以去‘生命公寓’的超市购物，白领可以去午餐，孩子可以去上网和喂养动物；甚至，每周末的跳蚤市场，也开在‘生命公寓’里。”逆袭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主要不是伺候老人，而是激活老人的自理能力，让老人自理；医生的主要任务不是治老人病，而是防病。即使患病了，也必通过专业康复，让老人再一次坐起来站起来。两个镜头印象深刻，一是老人们吃的，有抗老年痴呆的专业食谱和点心；一是老人们在温泉池里泡澡健身，泡完了上来坐在吧台边看书报，而所坐的椅子，已调至刚适合老人坐的高度。

　　比较专业的说法是，“生命公寓”以乐和活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养老项目”；比较通俗的说法则是，“生命公寓”让荷兰老人从“悲惨的地狱到幸福的天堂”。于是，“生命公寓”作为养老的标杆物，风靡欧美发达国家，那里的许多老人，就在“公寓”里乐活着。

　　不是拿“生命公寓”与拱墅老人公寓比。目前没法比。就像我们现在所处阶段，经济欠发达地区处于荷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水平，发达地区处于六十到八十年代水平。养老岂能独善其身。我们很多养老院的老人就是四个字：吃、睡、发呆，失智症老人则让他坐在椅子上，在那里坐一天。在荷兰，估计要罚到养老机构破产。

　　但是，依然可以拿荷兰的养老与拱墅的养老比。比什么？比那份敬老养老的心，那个爱老养老的前景。有了这份心，这份情，这份努力，没有荷兰的经济底气，以后会有；没有荷兰的先进养老模式，以后会创造出更适合中国老人的养老模式；没有专业食谱、点心、温泉池，以后也会一点点增添。至于老人所坐的椅子，虽然没有这么高档，但肯定已调至刚适合老人坐的高度……

　　这里，就是下一个“生命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