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太原9月22日电(记者王卓伦 王学涛)以“守望家园 放飞梦想”为主题的2015平遥国际摄影大展,汇聚了多国摄影“大咖”。在这座有着2700多年历史的古城里,他们用个性化的视角和独特的摄影艺术,诠释出对“家园”的多元化理解。
中国摄影师:在纪实中“思乡”
皖北小镇临涣的老街上,一群老人坐在老旧的茶楼里,端着老烟袋,眯着昏花的老眼聊着往事——这是摄影师阮洪森带来的故事。在一幅幅黑白照片强烈的明暗对比中,人们听到了旧光阴逝去的声音。
“临涣人饮茶与风雅无关,仅是一种习俗。这个正在慢慢消失的习俗,曾浓浓地融进当地人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阮洪森说,5毛钱一壶的廉价“棒棒茶”,能成就当地人“一喝一上午”的充实时光。有人甚至专门骑车10多公里来镇上喝茶,暖暖的茶香中,弥漫的是与乡亲们一起下棋、聊天、吹拉弹唱的热闹气息。
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中国摄影师类似的乡愁作品随处可见,例如《土地·我们的来处》《“消逝”的家园》《锈》《百年酒窖》等。
“水多美,鱼知道;风多柔,山知道;家有爱,我知道。”这段简短朴素而打动人心的语言,被上海摄影师周琤写在了他的纪实作品《家住新场》的简介里。
“新场为上海守住了最后一块演绎浦东原住民生活模式的精神家园。”周琤说,现在很多地方对旅游的过度开发,使得许多古镇如同无知的小姑娘一般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相比之下,他的家乡新场,那片低调而寂寞的古镇,激发了他用影像记录家园、守望家园的创作灵感。
国外摄影师:在批判中“追梦”
在中国,以成长于社会转型期的“70后”“80后”为消费目标的“怀旧商品”比比皆是。而生于1978年的韩国摄影家吴硕坤,却用他的《教科书》系列照片,无声控诉着童年理想泡沫般幻灭。瘦小的儿童被戴上了脸色煞白、毫无表情的巨大面具,而尽管如此,他们仍在欢愉地玩耍——形体的束缚下,是被压抑的内心。
“教科书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甚至试图定义每个人心中的‘理想家园’。长大后,我们在循规蹈矩的脚步中恍然大悟:每个人心中关于‘家园’的想象,应该是富有张力的,而不是灌输式的教育所能强行介入的。”吴硕坤说。
对女性解放的呼唤,被英国摄影家希恩·博奈尔表现得貌似含蓄抽象,实则一针见血。在她的《每日达达主义》系列影展中,孤单的清洁手套立在草丛上,像人的手臂般召唤远方;色彩鲜明的地板擦、扫帚、鸡毛掸子整齐地竖立在沙滩。
“我将这些东西荒诞地组合在一起,很多人看后会忍俊不禁。然而,作品背后是想严肃地表达妇女渴望从家务琐事中挣脱出来的愿望。”博耐尔说。
平遥摄影展上,像吴硕坤和博耐尔一样从精神层面来探索“梦想家园”的国外作品不在少数。德国摄影家维多利亚·索罗钦斯基的《爹地》,澳大利亚摄影家玛格德琳娜·鲍斯的《第七天》,以及美国摄影家斯蒂芬·希勒布兰德和玛丽·玛格萨蒙夫妇的《高地》等,都在对现实批判中大胆张开想象的翅膀,寻找理想中的心灵栖息地。
家园与梦想:摄影的一体两面
“守望家园与放飞梦想,是摄影的一体两面。”平遥国际摄影大展艺术总监张国田说,守望家园,反映在图像上,是指对现实的高度还原。然而,一张张看似普通的图像,并非机械地复制,在飞快按动快门的背后,寄托着摄影师的价值观和梦想。
“图像既是真实的,又是虚拟的,它们解释着现实生活是什么,而所承载的意义又远超现实生活。”张国田说。
阿拉斯戴尔·福斯特来自澳大利亚。他认为,对现实“家园”的批判不代表悲观主义。有些西方镜头中的影像看似压抑,实则是为了让人们在冷静的情绪中,理性反思个体、家庭与社会准则之间的关系,从而去积极改善未来的生活。
中国社会发生的变化翻天覆地,一些美好的文化符号、传统习俗、家族观念正在消失和瓦解,让那些见证社会巨变的中国摄影师们的“怀旧情结”被自然激发。而在西方国家,相对缓慢的社会形态变化和成熟的财富积累,令艺术家们在评说现实时,试图寻找新的突破。
“这两种表现形式,貌似不同,实则相通。”多次来中国策划影展的福斯特说,无论人们在地球的哪一端,都会在某一个瞬间被“回家”的声音所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