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事协助下，倪汉城师傅穿上潜水装备下窨井。郭艺珺摄

　　本报记者　郭艺珺

　　申城8月下旬的一场暴雨，让虹桥地区成“泽国”。昨日上午10时，倪汉城和同事出现在虹桥枢纽站附近的申昆路上，继续对该地区的雨水管道进行清淤。在伙伴的协助下，倪师傅迅速穿好“潜水服”钻下窨井。短短十分钟内，徒手清理出5大袋约200斤的淤泥。

　　有人将倪汉城这样的潜水员称为城市排水“蛙人”。记者从上海市排水管理处获悉，在申城地下看不见的“战线”上，有资质的排水“蛙人”仅130多名。每年汛期，他们都要24小时全体待命，除了日常疏通下水管道外，还要在暴雨、台风期间配合地面排水人员应急清障。

　　截至去年底，上海地下排水管道约长2.1万公里，为了防止管道堵塞、脱节、渗漏等，上海每年都要对管道进行排查。“排查发现，许多管道内留有难以清理的水泥‘坝头’等。对于这些管道‘肠梗阻’，即使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冲吸车等养护疏通设备，都难以解决，这时候就需要‘蛙人’出动。”倪师傅所在的上海闵捷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达华告诉记者。

　　近几年的“查隐患”专项整治行动中，“蛙人”功不可没。而“蛙人”属于特殊行业的高危工种，面临很多危险。记者在申昆路作业现场看到，倪师傅必须在同事协作下，才能穿上特制的潜水装备，铜鞋、头盔、防护服约有10多斤重，下水前脖子上还要挂上30多斤重的铅饼，整套装备50多斤重。“铅块可以使人沉下水并固定住，不会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倪师傅说，如果要潜入水深8米的管道，就得身着重达五六十斤的重装潜水服，加上铅饼重达近百斤。

　　此外，“蛙人”们配备了一些先进的仪器，比如硫化氢测试仪和一氧化碳测试仪，每次下窨井前，要测试井中毒气的含量，确定没有危险后，他们才穿上潜水服，手持风镐下井。“因为有些泥浆已经板结成硬块，只有用风镐才能把它们冲碎。”倪师傅解释说。

　　尽管如此，水下作业情况仍不可预测。排水管道一般都在地面3米以下，管径小的管道只有600毫米，仅能容纳一人进入。此外，硫化氢中毒，管道里水压失衡被冲走或卡在管道中，水下作业时维持生命的“皮管”被泵站绕住，潜水服被管道内的杂物划破漏气，而且由于“蛙人”身在狭窄管道，外人很难救助。

　　今年45岁的倪汉城已经当了15年的“蛙人”，不记得自己爬过多少条管道，遇到多少次危险。倪师傅说，下水的前期准备工作必须认真又仔细，最长作业时间不能超过2小时。而且下水后一旦出现身体不适，就会通过保险绳发出信号通知地面同事，绝不能勉强作业。

　　上海市排水管理处相关负责人表示，上海从事市政排水管道潜水作业的潜水员，除必须具备潜水员资质证书外，从事潜水作业的单位必须通过全市排水行业管理部门潜水作业基本条件认定，并每年进行审核。由于相关要求非常严格，目前上海具备资质的潜水单位有32家，有潜水资质的专业作业人员仅130多名。城市对“蛙人”的需求仍然存在，但年轻人大多不愿从事这个看起来脏、累、危险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