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薛世君
消费水平提高了,休闲意识浓厚了,旅游便日渐成了一种时尚。但是最近这些年,与旅游“井喷”相伴而生的,还有“涌现”而出的很多不文明行为。在国际上,不少中国游客景区内大声喧哗、随地吐痰,有游客在马尔代夫海里捞珊瑚,在有3500年历史的埃及卢克索神庙浮雕刻上“到此一游”;在国内,深圳冬眠的鳄鱼被游客投掷的石块砸死,动物园动物频遭游客喂食而肠胃不适体质下降,黄金周一过很多景区就面临“垃圾劫”……
不光是旅游,各种公共场合的行为失范比比皆是:地铁占座互殴、街头小便、飞机上骂架、公共场所抽烟、开车加塞、电影院里接打电话……这些不文明行为有时让人着急上火,有时让人义愤填膺。
有网友谴责不守规矩的游客“太缺德”,也有论者指责肆意妄为的国民“素质低下”,但是诸如此类行为,有时候很难归因于个人道德素质低下。在国外文物名胜上乱刻字的孩子,可能平时也是听话的乖乖仔,扶奶奶过马路、当志愿者做义工;在景区内大声喧哗的中国大妈,或许也曾在地震时踊跃捐款,资助贫困失学儿童;随地吐痰的老人,平时也可能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他们的很多不文明行为,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人品低劣,只是因为没有养成在公共空间应有的生活习惯和文明规则。
作为文明古国、礼仪之邦,我们的传统文化积淀何其深厚,但是不管是士大夫阶层的“内圣外王”,还是民间社会朴素地追求“积德行善”,一般都是重个人层面的“私德”修养,或者是重个人往来方面的“仁义礼智信”,却对社会规范或者说是“公德”强调不够,缺乏一种公共空间的文明训诫。在读书人“修齐治平”的终极追求中,“修身”排在首位,首先强调的也是自身的修养和内心的平静,而不是公共空间的行为准则。
总之,我们的社会向来崇尚集体主义,却缺少合作意识,缺乏公共精神。号称礼仪之邦,公共素质却亟须提高。笔者求教于百度,对不文明行为的定义是“指人们由于公共道德缺失而做出的违背公序良俗的举止和动作”,可见很多不文明行为,于“私德”无碍,只是“公德”缺失无疑。
正像梁启超先生在《新民说》中所分析的,公德和私德是道德的两个方面,“独善其身”是私德,“相善其群”是公德,“私德”求的是个人品性的完善,“公德”求的是个人与社群关系的和谐,因此“公德私德需要互补”。百年前空谷足音,于今仍然足以为训。
今天的思想道德教育和社会文明建设,应该向公共道德倾斜,向公共精神倾斜,向公共空间的文明礼仪倾斜。这样,“到此一游”的字迹才可能不再堂而皇之地出现,“所谓垃圾桶,指的是以垃圾桶为圆心、一米为半径所覆盖的区域”这样的调侃也才会销声匿迹。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