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新媒体
中国搜索
微阅读 > 中国观察
杂草也有春天
2015-08-05 03:32:00
 原标题:杂草也有春天

还有什么比杂草更令人生厌?

  田间劳作的人们想收获粮食和果蔬,它们偏偏不知趣地挤进来。挥舞锄头、点燃烈火、喷洒农药……人类千方百计地表达着对它们的厌恶,它们却厚颜无耻地扎根田间岿然不动。

  更多的时候,人类被自然界美的花木、萌的动物包围着,甚至懒得蹲下来细细观察它们,干脆扔给它们一个“杂草”的名字了事。它们倒一点也不因人们的轻视而气馁。如今尽管每年为了对付它们而喷洒的农药比防治虫害的多得多,它们依旧能让粮食减产一两成。

  在1956年的美国东部,一种叫做独脚金的寄生植物,让成千上万亩农田颗粒无收。曾经举办奥运会的伦敦,为了清理长满场馆区域的虎杖,需要花费大约7000万英镑。这种草本植物甚至让英国西南部康沃尔郡的一栋房子,售价跌至区区100英镑。

  先别着急咬牙切齿。在原产地肯尼亚,独脚金是被用来铺撒在迎宾大道上的尊贵植物,而虎杖早在维多利亚时代就被引入英国,那时的人们还沉迷于它精致的花柱和优雅的枝叶。

  “实际上,杂草的名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命运是基于人类主观判断的,妖魔化它们还是接受它们完全取决于我们。”英国博物学家理查德·梅比说,“但鉴于杂草对环境的种种影响,这一点并不总是那么显而易见。”

  梅比为杂草写了一本传记,名字就叫《杂草的故事》。不过就连这位博物学家自己,也只有在垃圾堆里才能找到杂草真正肆意舒展的老巢。在那里,茂密的毒参从碎石中钻出,爬着小虫的喜马拉雅凤仙散发着清洁剂一般的俗气花香,“在英国别处是绝对见不到的”。

  人类对于杂草的鄙夷,似乎与生俱来。在古老的《创世纪》中,“荆棘和蒺藜”就是被流放人类永恒的诅咒。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甚至把它们和魔鬼联系在一起,菟丝子被称为“魔鬼的线”,颠茄则是“魔鬼的大黄”。

  “杂草的顽固和无处不在一定让早期的农民恼怒不已。”梅比认为,“可是如果他们当时成功控制住了杂草,后来我们所理解的农业是否还会产生,就要画个问号了。”

  在他看来,早期人类的活动地中东地区土壤薄而贫瘠,水土流失严重。“要不是杂草们迅速占领开拓土地,作物间光秃秃的间隙很容易被风吹散、侵蚀”。

  对于缺乏工具的早期人类来说,除了用手一点点拔除杂草外,牙齿是唯一的利器了。野胡萝卜成为人类的食物之前,就只是杂草中普通的一员。如今我们熟悉的健康食品燕麦,在北欧也曾经是一种让人头疼的农田杂草。

  现在,杂草要想打个翻身仗变得越来越困难。石器时代美索不达米亚人采集的野生植物中,有些如今也被讽刺性地归为了杂草。美国休斯敦规定“任何房地产所辖土地内,倘若覆盖或部分覆盖杂草、灌木丛、垃圾和其他任何令人不悦、有损市容、有碍卫生之物”都是违法行为,其中,任何高度超过9英寸(约23厘米)的非人工种植植物,都被划为杂草一列。

  在绿化植物整洁而光鲜的城市里,看着只能和垃圾为邻的杂草,梅比甚至想到了“那些矮小、羞涩、瘦弱的孩子在学校里被称为‘杂草’的场景”。

  “把像繁缕和猪秧秧这样矮小、孱弱、匍匐在地面的植物归为杂草,简直就是在欺负它们弱小。”已经60多岁的梅比忍不住在书中为杂草叫屈。

  其实在争夺土地方面,人类倒不一定总能战胜看起来瘦弱不堪的杂草。“野火烧不尽”的道理人们早就知道,除了正面遭遇战之外,杂草还总能找到方法奇袭突围。比如喜马拉雅凤仙的种荚爆炸力强劲,被孩子们当成游戏竞技的玩具,从而得以广泛传播。

  植物学家爱德华·索尔兹伯在一次关于杂草种子传播力的实验中,从自己裤脚卷边里翻出了不少碎屑,用这些碎屑培育出20多种共计300株杂草。

  “人走到哪里就会把种子散播到哪里。”索尔兹伯说。

  有时候,人类愚蠢的行为也会为杂草提供机会。在越南战争期间,美国军队为了让隐藏在雨林里的越共现身,喷洒了大量的橙剂。这种臭名昭著的化合物会让树叶大量脱落。如今40多年过去了,雨林仍没有恢复,倒是一种名为丝茅的杂草在这里横行霸道。

  人们尝试种植柚木、菠萝甚至速生的竹子,都遏止不住这种杂草的生长。最近,这种被当地人称为“美国杂草”的植物又躲进了美国从亚洲进口的室内盆栽包装,在美国南部各州肆虐。

  就像梅比感叹的:“不得不说,这样的复仇颇有诗意。”

  《杂草的故事》[英]理查德·梅比著 陈曦译 译林出版社


编辑:小微

热图推荐

来源 | 中国青年报

精彩热图

 
 

新闻热搜榜

24小时热评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