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场万众瞩目的“人机大战”举行前,绝大多数职业高手都看好李世石九段将会胜出,柯洁九段、孔杰九段等年轻棋手甚至都大胆预言韩国名将将以5比0完胜。
棋手们的判断来源于对围棋运动的敬畏以及此前AlphaGo击败欧洲冠军樊麾流出的棋谱。但短短几个月,人工智能“长棋”的速度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正如孔杰九段所说,“AlphaGo在这五个月的进步远远超过大家想象,人类在五个月时间里,棋力很难有非常大的飞跃,但AlphaGo可以不断进行自我学习,进行策略调整,从而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水准。”
大部分棋手认为前景不妙
上海棋院副院长刘世振七段表示,虽然从一位职业棋手的角度,李世石不敌人工智能的结果让自己难以接受,但从整盘棋的进程来看,这个结果合情合理。刘世振认为,李世石下棋的心态可能出了一点问题,“李世石没有在比赛中展现自我,这盘棋就不像是他下的。他好像总是在针对对手是计算机而下,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太过草率,没有深思熟虑。如果李世石就把对手当作是柯洁或者古力的话,或许结果会更好一些。”著名的上海籍棋手曹大元九段持有相似观点,他认为,李世石在比赛中始终走不出对手是AlphaGo这个怪圈,“这种信号太强烈了,所以没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只要能够忘记对手是人工智能,李世石仍然有机会。”
中国围棋国家队主教练俞斌九段也认为李世石在比赛中有些心态失衡,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和发挥。在俞斌看来,AlphaGo的能力超出预期,其最可怕的一面在于,“没有情绪,不会受情绪影响。从整局比赛来看,它没有薄弱之处。如果我自己下棋,发现对手有弱点,就可能赢回来,但是计算机没有。”中国围棋如今的领军人物古力九段则认为李世石输在了轻敌,“李世石中期时的优势很大,而AlphaGo则屡屡出现一些很奇怪的下法,犯了一些低级错误,这导致了李世石的轻敌。比赛结束时,李世石还剩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AlphaGo只剩不到十分钟,这说明李世石没有花很多时间用来思考,也是他轻敌的一个证据。”
一向言词犀利的中国围棋名宿马晓春九段也分析了李世石首战失利的原因,他认为事出有三,一是对机器不适应也不了解;二是布局别出心裁但不成功,中盘后也有几处出现问题;受100万美金奖金的影响,“如果奖金只有10万,小李肯定赢!”
坦言结果让自己吃惊的马晓春依然看好李世石能在次战中胜出,“期待明天,我看好小李明天赢!”多数棋手已没有了马晓春那样的信心,俞斌希望李世石不要以0比5的比分失利,孔杰也认为韩国人的胜率不大,曹大元则表示翻盘机会很难,他特别指出了人类棋手出战人工智能的一个难点,“比赛结束后,李世石自己一个人摆棋复盘。我们平时比赛,再重要的比赛都是两个棋手复盘时相互交流。现在没有反馈,没有情感交流,所以这一关他一定要过。”
柯洁放豪言再次抢镜
而昨天最令人瞩目的中国棋手当属最近风头正劲的柯洁。这位未满19岁的九段棋手两个月前刚在第二届梦百合杯世界围棋公开赛决赛中3比2击败李世石,赢得了自己第三个世界冠军头衔。在此次“人机大战”前,柯洁放言李世石的胜率将高达95%,赛后他坦言大吃一惊,“原本认为李世石可以5比0取胜,但是看完这场比赛,觉得胜负已经难料,我现在更倾向于李世石0比5输掉比赛。”他认为,从这盘棋的后半段来看,即使是换做自己,也已经没有翻盘的空间,也会选择放弃。
“我想看看AlphaGo的实力,百闻不如一见,百看不如一试。”柯洁并不掩盖自己对于出战人工智能的渴望,关于自己胜出的可能性,他对媒体公开表示,“可能这是我第一次没有那么强烈的自信,我觉得自己胜算没有对其他棋手时那么大,大概占六成。”
但在自媒体上,柯洁的表现却更为自信张狂。在AlphaGo胜出后一个小时,柯洁在微博上写下“就算阿法狗战胜了李世石,但它赢不了我”,这条微博旋即引来大量转发与评论,其中不少人对这位年轻九段的态度不屑一顾。两个小时后,柯洁又发出一条充满自信的微博:“看来围棋盲还是不少啊,在这里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做柯洁,97年出生。现在暂时是世界围棋第一人(特地用了暂时,谦虚是美德)正式比赛我是单盘8比2碾压李世石(他赢得这两盘没有任何作用)世界冠军获得过三次(此年龄如此成绩前无古人)大小国内赛事冠军数次。我本来真不想提这些的因为我是一个低调的人,是你们逼我的。”柯洁晚些时候索性将自己的前一条置顶,颇有向AlphaGo挑战的味道。截至记者发稿时间,这两条微博的转发次数总计超过6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