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支国字号男足——旨在入围2016年里约奥运会的中国国奥队,出局了。
自从2004年亚洲杯之后,已数不清有多少支各年龄段的国字号男足栽倒在亚洲预选赛,其中的绝大多数,都由本土教练统帅。这些“土帅”最突出的共通处,则在于职业队执教经历几乎是一张“白纸”,比如傅博、郑雄、张海涛等等。
十多年来,足协频让“南郭先生”招摇过市
本届中国国奥队主教练傅博,此前没有一天的职业队主教练经历,无论中超还是中甲。
踢球时,他曾随辽宁队在专业足球时代拿过8次全国冠军和1次亚俱杯冠军;在国字号经历中,他在1985年参加了世青赛,随中青队杀进8强。2009年,随着高洪波出任国家队主帅,傅博成为助理教练;2011年,卡马乔接任,他继续担任助手;卡帅下课,傅博当了8天代理主教练拿到2013年东亚杯亚军;佩兰上任后,傅博逐渐淡出,专责国奥队。
傅博不是唯一一个“白丁”主帅——
2005年,没有任何职业队执教经历的原武汉U19队主教练郑雄,出人意料地执起国少队教鞭,结果折戟亚少赛;2008年,郑雄又进入国青队担任助理教练,继续失利;2014年,郑雄竟然又一次挂帅国青队征战亚青赛,结果小组出局。
2010年6月出任国奥队主教练的孙卫,同样没有什么显赫的职业队执教履历,其上任既没有通过足协考试,也没有通过竞聘。在广州亚运会上,孙卫带队以0比3惨败给日本,2比1险胜吉尔吉斯斯坦,在八分之一决赛中以0比3不敌韩国。
女足也有“奇葩”。2003年,山东鲁能梯队教练张海涛,突然出任中国女足主教练。此前,张海涛从未执教过女足,没有指挥过任何国际比赛,没有执教过成年球队。2004年阿尔加夫杯,张海涛创造了当时中国女足历史最差成绩,随后的雅典奥运会以0比8惨遭德国女足“血洗”,成为中国女足由盛转衰的标志。饶是如此,2013年,他竟又重归男足,挂帅U16国少队。结果,2014年泰国亚少赛,国少队小组赛以两个0比3惨败给日本和澳大利亚队,未能晋级2015年世少赛。
国字号是中国足球的“脸面”,亿万球迷关注,却屡屡沦为“南郭先生”的试错场,中国足协的选帅程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十余年来,中国足协从未对此不公开、不透明的选帅程序和结果问责,也从未有主管领导为此承担责任,更是咄咄怪事。
解本土教练“命悬一线”之危,足协责无旁贷
最近十来年男足国字号教练没有任何地方队、职业队执教经历,也没有任何大赛执教经历,在中国足球历史上可谓空前罕见。
徐根宝在1991年出任国奥队和国家队主教练前,已经在山西省足球队、火车头体协足球队、云南省足球队等担任过多年主教练,还曾在曾雪麟执教国家队时当过助理教练;戚务生在1994年出任国家队主帅前,担任过广州白云山队主教练和大连队主教练多年。再往前,苏永舜和曾雪麟都是在地方队执教多年,并率队拿过全国冠军或全运会冠军之后才入主国家队。可以说,这些老一辈的教练,都是在地方队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才上位国字号教练的。
足球职业化20多年,中国男足只有两位本土主帅称得上“身经百战”。他们是朱广沪和高洪波,都是凭借中超联赛冠军主教练的身份挂帅国足。然而,最近十多年,本土教练的生存空间急剧萎缩——
截止2015年,中超16队中,只有河南、重庆、杭州、贵州以及上海申鑫5队的主教练为本土教练,结果贵州与上海申鑫两队降级。今年,杭州绿城已经聘请韩国人洪明甫为主帅,“升班马”延边长白山新赛季的主教练同样来自韩国,本土教练在中超被进一步压缩,不得不退至中甲乃至更低级别赛事。如今,天津权健等中甲球队也已经开始花高价钱聘请外籍教练组。
一如外籍球员占据中超各队的中轴线和主要位置,本土教练的窘境亦不遑多让,他们普遍缺乏高水平学习、锻炼平台,生存空间日益狭小。中超广州恒大、北京国安、上海上港、上海申花、山东鲁能、江苏苏宁等几支渴望新赛季争冠的队伍,清一色是外籍教练甚至教练组担纲,中方教练在其中沦为点缀。放眼整个中国足坛,像李铁、郝伟这样能够追随高水平外籍教练组学习的青年教练寥寥无几。
本土教练的生死存亡,中国足协责无旁贷。如何做好“顶层设计”,让更多的本土教练从中超外籍教练组特别是名帅身上学到更多指导训练、指挥比赛的智慧和经验,更快摆脱“一穷二白”的处境,更深地下沉至中国校园足球和青少年专业培训的事业中,更快地带领中国足球水平的整体提高,是管办分离后的中国足协必须交出、不容亵渎的一份答卷。
羊城晚报记者 林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