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

　　上周末，又一位指挥大师陨落——德国著名指挥家库特·马祖尔在美国去世，享年88岁。

　　马祖尔1927年出生在原属德国的小城西里西亚(二战后划归波兰)，先后担任过莱比锡城市剧院、什未林梅克伦堡邦歌剧院、柏林喜歌剧院、德累斯顿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或首席指挥。1970年，他开始执掌莱比锡格万特豪斯管弦乐团的帅印，领导这支享誉全球的乐团长达26年。

　　1991年，64岁的马祖尔接受新的挑战，接手有“指挥克星”之称的纽约爱乐乐团，同样成就卓著，直至2002年离任。2000年-2007年，2002年-2008年，他还分别出任伦敦爱乐乐团和法国国家管弦乐团的音乐总监。

　　马祖尔生前曾经五次访华，特别是2012年3月指挥上海交响乐团演出的贝多芬第一、第二交响曲，异常成功，然而观众们注意到，马祖尔已经步履蹒跚，行动不便。毕竟年逾八旬，此时的大师已不再是我们在影碟里看到的那个指挥莱比锡格万特豪斯管弦乐团时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马祖尔了；也不是那个在两德统一后豪气干云地宣称要竞选德国总统的马祖尔了；更不是那个将桀骜不驯、老是给大牌音乐家难堪的纽约爱乐治理得服服帖帖的马祖尔了。

　　那一次马祖尔指挥上海交响乐团，还有点为自己正名的意思。前一年的上交新年音乐会，马祖尔的指挥不太成功。听过那场音乐会的人大都有同感，那是德国一流大师指挥的贝多芬“合唱”吗？音乐缺了骨架，七零八散，让人大失所望。虽然媒体一边倒地吹捧马祖尔大师，但他本人心里肯定明镜似的。因此，对于次年与上交的再度联袂，他看得很重，据说特意要了5个工作日进行细致的排练。他说：“贝多芬的交响曲我至少指挥了1000遍，我要把我一辈子的经验都教给他们。”看过那两场音乐会走台的朋友感叹，马祖尔真的是一个一个音符在抠，精雕细刻，一丝不苟。大师毕竟是大师，可能偶尔会失手，但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振作，还是会显示出深厚的功力、精湛的造诣。

　　其实对于马祖尔在指挥界的地位，一直有些争论。据说纽约爱乐1991年选择他时，其实原先中意的人选是阿巴多，不料阿巴多被柏林爱乐抢先一步聘走，纽约爱乐只好启用了马祖尔这个“备胎”；还有一种说法，用客席指挥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等世界一流乐团的次数这个标准衡量，马祖尔不及阿巴多、马泽尔等人，因此，称其为顶级指挥大师，说服力似乎还不够。

　　然而，马祖尔作为老一代硕果仅存的德奥学派指挥大师，其成就和影响力还是应该得到公正的评价。正如与他合作过的“小提琴女神”安妮-索菲·穆特所说：“环顾四周，真正具有强烈个性的指挥家屈指可数。因此，我更加乐意与马祖尔一起演奏，因为他是最后的杰出大师之一，能够使一个乐团发出极具个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