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猴票(上为两款邮票局部图)1月5日面市，目前价格已涨了20多倍。前天，京华时报记者专访黄永玉“钦点”的雕刻者赵川、马荣，以及重要参与者孔维云，他们是来自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技术中心设计雕刻室的资深雕刻师,听他们讲述猴票背后的故事。京华时报记者易小燕

　　36年后黄永玉再出手

　　1980年，由黄永玉设计的庚申猴票深得集邮爱好者的喜欢，也创造了价格暴涨20万倍的神话。36年过去了，转眼间又到猴年，中国邮票总公司再请黄永玉出山设计新猴票。这一次黄老设计了两枚，第一枚画面为一手抓树枝，另一只手捧桃子的猴子；第二枚画面为一只母猴抱着两只小猴。黄老的设计稿出来后，邮票印制局邀请了3位印钞造币总公司雕刻师与其旗下6位雕刻师共同参与雕刻工作。“第一次开会是在2015年6月2日”，赵川说，现场不仅拿来了黄永玉的设计原稿，还从博物馆中借来了1980版猴票的原稿和庚申猴票，9位雕刻师观摩了很久，仔细比对原稿与成品的差异。赵川坦言，面对庚申猴票，当时大家心理压力都很大。

　　作为这次雕刻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并参与了竞标的孔维云分析说，当时的压力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庚申猴票已经不得了了，要想超越非常困难；二是作为新一轮生肖邮票的首枚，需要给这一轮定调子，很关键”。

　　不论是印制局的领导，还是参与竞标的雕刻师，大家都很紧张。孔维云认为，越是有压力，越需要放松，“不想着一定要入选，就不会去揣测专家的喜好，反而更有利于创作了”。有着30余年雕刻经历的马荣告诉记者，“回到单位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邮票雕刻不能照搬，而应将其看成是依据设计稿、在雕刻版上的再次创作”。马荣说，雕刻与平面上的画稿差别很大，“我们还得充分考虑印刷的效果”。

　　适当简化延续原画风格

　　马荣雕刻的“一母猴抱俩小猴”这一枚强调的是雕刻中交叉线的运用。马荣说，设计稿的细节比较多，但基于印制工艺的限制，有必要做一些简化。具体操作上，雕刻时，她着力突出3只猴的轮廓，“大猴的轮廓比较粗、沧桑，小猴的则比较顺滑。”

　　在母猴带小猴这张邮票上，粗略一看，依偎在母猴左右的两只小猴貌似对称，但细细看下来，它俩细节上有诸多不同。马荣说，黄老采用的是均衡的手法，“大猴抱两只小猴的手形不同，两只小猴的耳朵、眼睛、手、脚、姿态都不一样”。她在雕刻时，也延续了原画的风格。

　　赵川则注重突出毛发。“我这一枚主要聚焦在‘灵’字上，不同部位的毛发应该有所区别。头部是重点，毛发长势更顺一些，要体现出飘动感；背部毛发的表现则需要稍微放缓，线条处理上要体现出一定的顿感”。赵川认为，有主次之分才符合美学要求，他说，这一枚邮票改动的地方较多，前后修改的次数不下六次。

　　黄老建议毛发尽量写实

　　从拿到印样到交一稿，前后大概半个月时间。

　　“时间非常紧凑，因为雕刻版出来，还得印制，后面的工作非常多”。孔维云说，他交完稿子后，“感觉如果还有时间，还能再改得更好一点”。尽管最后落选了，但他并不沮丧。

　　全程由印制局组织的专家匿名投票，一轮筛选过后，公布了4位入选者的名单。“胜出的这一拨人继续调整，最后印制局的编辑将第二轮的稿子直接拿给黄老，我和马老师成为了邮票的雕刻师”。

　　赵川说，在前期的雕刻过程中，他们与黄永玉没有任何接触。敲定了雕刻版本后，黄老间接提出了建议，他认为毛发排线应尽量写实，要依据动物生长规律来。为此，赵川找来不少照片，研究猴子毛发生长的规律。

　　从初稿、专家评定入围到开始雕刻制作，不断调整，到最后的制版、印刷，耗时近两个月。

　　鉴别真伪一摸二看

　　孔维云告诉记者，这一次仍然采用的是传统的雕刻技法，但“最大的特点是结合了现代印刷、制版等新型工艺技术；而庚申猴票完全是传统方式，包括印刷、制版”。他认为这是丙申猴票与庚申猴票在技术层面上的最大区别。当雕刻师完成钢版雕刻后，再将钢版“转移”到钢轴上进行印刷。赵川说，近距离或者拿放大镜，能看见一根根清晰可见的猴毛。

　　至于如何鉴别丙申猴票的真伪，马荣说可以借鉴鉴别人民币真伪的方法。“首先是‘摸’，因为丙申猴票采用的凹版印刷，邮票表面的线条可以清晰可触；其次，可以拿着邮票在光下晃动，斜对着光观察时，因为邮票上线条是立体的，它不会消失。”

　　孔维云说，采用雕刻工艺用于邮票印刷，本身既能丰富票面内容，又有较强的防伪性能，“看过真东西的话，一定不会被假的蒙蔽”。

　　幕后故事首次以竞标方式决定雕刻师

　　在采访中，孔维云多次提及这一次邮票印制局的大气，“这是首次启用竞标的方式决定雕刻师，自生肖邮票发行以来，以往雕刻部分均是他们的员工完成”。孔维云没有料到，这一次最终被黄永玉选中的两名雕刻师均出自印钞造币总公司。

　　孔维云透露，“当时我们三个把风格岔开，赵川注重毛发的表现，马荣注重线条的刻画，而我则采用了雕刻钞票的方法，这样的话，可以丰富方案让专家挑”。无形之中，也加大了印钞造币总公司雕刻师入选的胜算。

　　丙申猴票发行后，作为雕刻者

　　的马荣和赵川经常赶赴全国不同地方参加签售会。马荣告诉记者，在他们遇见的邮迷中，“既有年至耄耋的老年人，也有跟随奶奶过来的小朋友”。

　　在她接触的邮迷中，老年人居多，“大部分上了岁数”。不过，“前几天，在广州签售时，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找我签名，还偷偷告诉我，他是逃课出来的，太意外了”。后来，马荣知道他收藏过其以前雕刻的邮票，“他当时请我不要马上离开，他想回宿舍把那一套邮票也拿来签名”。马荣欣然答应了，“年轻人收藏邮票当然要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