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已陷入低生育率陷阱
政策调整后,人们愿不愿意再生育,为政策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人口结构打上问号。
在政策的重大调整后,人们愿不愿意再生育,为双独二胎、单独二胎政策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人口结构打上问号。
独立人口学者何亚福认为,此次提出的“单独”可生二胎政策对生育率的提高不会太大。“一方面,只有城市一部分人群可以享受政策,农村大部分人不符合要求;另一方面,即使符合要求,在一些大城市,如北上广深仍有不少夫妇不愿意生。”
北京的公务员张敏和老公就是后者中的一员。张敏夫妻俩是都是北京公务员,家庭月收入在一万元以上,但双方都对生育二胎没有兴趣。“我们不想要二胎。”张敏告诉《经济参考报》记者“我们希望有两人自己的生活”。
她说,孩子从上学开始就加入了社会竞争,除了上幼儿园,还需要上英语辅导班、兴趣爱好班。每周末,他们都要带孩子去国家图书馆看书,下午再送去学游泳。“周末的空余时间都用在这上面,我们俩人几乎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围绕着孩子团团转。如果再来一个孩子,生活会更累,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生活状态。”
而对阿宾夫妇而言,虽然小两口愿意再生,但是生育二胎带来的家庭经济支出增加成为其首要压力。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家里老大今年三岁,幼儿园、培训费、衣服费、伙食费约5万,二胎月嫂等费用5万元,我和老婆消费费用5万元,4个老人一年的花费5万元。”他说,这每年20万支出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据,前提条件是家庭中所有人没生病,也没有什么娱乐生活。
事实上,从已实行多年的双独二胎政策对人口结构的影响来看,结果是微乎其微。上海市卫计委统计显示,目前上海户籍人口中约有200多万个双独家庭,按现行政策都有资格申请生二胎,但是5年来,实际申请户数仅13000多例,实际生育登记仅7000多户,占比0 .35%。北京市城市双独家庭受访者中,26.13%选择了“愿意生二胎”,44.16%选择了“不愿意”,29.71%选择了“没想好”;而农村双独家庭只有36.33%愿意生育二胎。
在人口学者、携程网创始人梁建章看来,长期低生育率会导致未来社会极度老龄化,养老负担沉重,让育龄家庭不堪重负,反过来会抑制生育意愿,形成一种恶性循环“年轻夫妻普遍感觉养不起孩子并开始感受到赡养老人的压力,说明中国已经完全陷入了低生育率陷阱。”他表示,生育政策逆转带来的反弹非常有限,这在一些发达国家已有体现,如新加坡和韩国都曾实行过柔性的生育控制政策,后来都改弦易辙,但目前其生育率均处世界最低水平。
“第二次人口红利”仍有较大空间
通过创新制度,中国有望得到以“资本较多,劳动力较少”为特征的二次人口红利。
过去三十年,中国经济的发展动力源———“世界工厂”主要依靠的是中国廉价的劳动力和自然资源。不过,显然“人口红利”作为中国曾经的核心发展动力正在逐步耗尽。有专家指出,通过创新制度安排,加快改革步伐,中国有望挖掘更深层次的经济发展潜力。
“面对人口红利消失,我们应该树立这样的理念:‘第一次人口红利’终究会枯竭,而‘第二次人口红利’潜力则是无限的。”蔡昉说。
近年来,有学者将人口红利的概念进一步划分为“第一人口红利”和“第二人口红利”。
其中,“第一人口红利”用“支撑比”来表示,即有效生产者与有效消费者人数之比,它不考虑单位劳动者产出变化。该支撑比上升,表明有利于经济增长。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间,中国正好处在第一人口红利期,创造了人口要素的比较优势。
虽然我国劳动力供给增长放缓,第一次人口红利接近尾声,但有学者指出,这并不意味着中国经济增长源泉的枯竭,相反,中国未来其实还潜藏着“第二次人口红利”,即人口结构变化促使居民积累财产,从而导致资本快速积累,而整个经济的资本深化推动了单位劳动者产出提高。
从劳动力质量看“第二人口红利”有较大空间,仍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升劳动生产率。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认为,随着中国竞争力、利润和剩余增加,资本就会快速积累,而劳动力的增加受人口增长的限制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要素禀赋结构就会不断改变,发展模式会从劳动力较多、资本较少,逐渐变为资本较多、劳动力较少,这个转变过程也体现在发达国家的发展进程中。
不过,这一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策和制度环境。专家认为,通过创新制度安排,加快改革步伐,中国有望获得“第二次人口红利”。
此外,蔡昉认为,加快城市化进程,促进公共服务的全覆盖,把目前2.3亿流动就业的农民工和就地转移就业的农民工,变成真正的城市人口,就可以为中国经济的发展提供“另一半人口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