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 难
不同的非遗遭遇相似的困境
联展开得热闹,但非遗传承人、非遗保护工作者和专家都齐声喊难。“传承人断层、保护经费和人才奇缺、非遗项目创新发展的能力弱等等,都是全国非遗保护和传承面临的共同困境。”云南省文化厅非遗处处长蔡永辉说。
敬萍代表有着600多年历史的陕西凤翔彩绘泥塑来参加联展。“在凤翔,搞泥塑的有300多人,但基本都是中老年人在做,年轻人不爱干。我们公司有80多名工人搞泥塑,最年轻的也有30多岁了。”
“更要紧的是,会创作的人太少了。老祖先只塑老虎,形象有些呆板,不好卖。可是想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太难了。”敬萍说。
李力也认为,在将非遗推向市场的过程中,“一定要有冷静的认识。”
李力说,印制一幅朱仙镇木版年画,需要套6遍色,制作周期在一周左右,有避邪去灾之说的橘红色是必有的颜色。“但是现在提文化产业,许多作坊把赶快挣钱放在第一位,明天客户等着要了,怎么办?只能偷工减料,少套一些色,有的甚至连橘红色也不用了。这样下去,朱仙镇木版年画的传统就要丢掉了。”李力忧心忡忡地说,“从业者没有严谨的态度,不行。”
而不少非遗项目仍以传统手工作坊形式被保存、生产和推广,成本高,生产周期长,生存举步维艰。
山西绛州木版年画代表性传承人郭全生介绍说,在山西新绛,不少开业于清初的老作坊、老字号已经把老版子都卖掉或者送进了博物馆,关门停业了。原本做木匠的郭全生自从改画年画以后,发现“养活自己都很难。现在家里主要靠妻子做纺织女工的收入养家糊口”。
“还有许多传统曲艺、少数民族语言和口头文学等民族民间传统文化,可能还没来得及列入非遗名录,就消失了。”蔡永辉说。
探 路
动态保护、活态传承、政策倾斜、整体规划
不想让非物质文化遗产最终只存在于博物馆中,就必须进行动态保护,活态传承。这是蔡永辉的对策。
“要解决传承人断层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让年轻人了解、喜欢我们的传统文化。”蔡永辉说,从2009年起,云南就开始了“非遗进课堂、进农村广场、进城市社区”活动,学校聘请非遗传承人、民间艺术大师为客座教授,将手工剪纸等民间工艺列入课程;把彝族的三跺脚、藏族的锅庄等民族舞蹈改编成健身操,国家级非遗项目“弥渡花灯”经过改编,甚至成了当地学生的课间操。
尹家玉认为,对于传承人的选择,应打破“传男不传女,不传外姓,不传外地人”等传统思想的禁锢。
现在,不少地方每年都会给予传承人一定数额的补助经费。但李力认为,扶持力度还远远不够,应赶紧为老艺人建立谱系,还应通过博物馆购买、收藏,展示当代民间大师的工艺精品等方式,提高传承人的社会地位。
陈贺芝认为,非遗要传承,与时俱进很重要。“比如遇到奥运会等比较现代的主题,我们就会新创许多与之相关的年画作品,年轻人也很喜欢。此外,还可以制成T恤、扑克牌等个性化产品。”陈贺芝说,“在走市场的过程中,政府的规范和引导至关重要,内容和形式可以创新,但原有的风格不能变。对于单打独斗的小作坊,政府可以考虑给予低息贷款、减免税费等政策倾斜。”
蔡永辉强调,在对单个非遗项目进行保护的同时,不能忽略了文化生态的修复。云南已经命名了56个民族传统文化保护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所属的衍生区域和传承环境进行整体保护。
官渡区也在做着同样的思考。“2010年8月,官渡区建立了云南首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习馆‘乌铜走银传习馆’,对这门技艺感兴趣的市民都可以来学习和体验。”王刚说,“还计划在官渡古镇专门拿出6400平方米的区域作为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长期、集中展示的窗口,使得对这些优秀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展示,不仅仅局限在一次短暂的展览中。”
来源:人民日报 编辑:于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