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选课” 成绩只反映成长
根据新的评价体系,课程成绩以A+、A、A-、B+、B、B-、C+、C、C-、D+、D、F形式记载。其中,获A和A-的人数不超过该课程修读总人数的20%,获得F(不通过)的学生比例则不设要求。
“终于能任性地选课了。”在清华学生自媒体上,改革被普遍视作“一个毋庸置疑的方向”。
“成绩只是为了反映成长,而不是位置。”郑力坦言,原来有学生想尝试比较艰深的专业课程或和自己专业方向不同的新课程,却怕学分绩掉下来不敢选,“要鼓励学生选难度大的课,要有探索的精神,所以新方案允许学生在部分课程上自由选择等级制或通过制,选择通过制的课程成绩将不计入学分绩。”
随之而动的,还有推研、评优等一系列评价政策。
变百分制为等级制后,在推荐免试研究生过程中,清华不提供逐次排名的名单,只提供前10%、20%、40%、80%等段位名单。后期通过面试等手段,加强对学生科研潜力、素质等方面的考察。
“比如,有的院系推研时特别看重学生的数学类成绩,可以向学校注册中心提交计算‘数学类课程学分绩’的要求,有的院系推研时特别看重学生人文素养和涉猎通识性知识的广度,则可以提交计算‘人文素质课组学分绩’的要求。”郑力说,“这就好比原来只有一把尺子度量学生的学习表现,当尺子多起来以后,间接地弱化学分绩的度量功能,让师生不仅关注知识的习得,更注重能力的提升。”
改变“教与学” 教师面临挑战
按下“扳手”之后,还有哪些教育生态可能会随之改变?
郑力为改革画出了清晰的目标图:短期,降低学生工具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学习观,鼓励探索和多样化的学习;中期,提升教师评价素养,实现学生发展和教学成效的科学评价;长期,实现三位一体的培养,树立“评价不仅要看知识,更要重能力和素质”的育人理念。
而要实现这些目标,教师要面对的挑战显而易见。
“从‘以教为中心’到‘以学为中心’,几乎每个老师都会说。可翻开他们的教案,全是‘这学期我要教什么’,而没有‘让学生学到什么’。”在讨论方案时,曾有讲授《工程物理》课程的老师找到郑力,一肚子困惑:“让我教知识点可以,可价值观该怎么教?”“在赋予任课教师更大自主权的同时,其教学能力和评价素养就更加重要。”郑力说。
清华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张佐负责讲授《数据伦理》课程。虽然这学期改革还没实行,但她已经按照等级制评价体系的要求来设计课程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简单注重知识的传授,而是要让学生通过课程学习了解到在职业中如何进行价值判断。这迫使我必须改变教学设计和执教过程,让学生展现他们识别问题的能力,引导他们探讨哪些地方可能存在伦理冲突和风险,给出解决框架和最终结论,而不是单纯地出题、考试。”
另一个问题则在于,评价权力下放到院系之后,它们能否紧跟学校改革的思路与步伐?
“放权给学院,在此前的奖学金评比中已初步试水。从去年开始,清华各院系可以根据自身学科发展的要求,定义自己的‘优秀学生’。”郑力介绍,目前,清华引入了多方参与的校园新型治理结构,“学校成立了本科生课程咨询委员会,研究生的也正在筹备中。部分院系也结合自身实际成立了学生委员会,发挥学生‘参与人才培养’的积极性。”
改革刚刚启幕。但所有涉及其中的都是今天中国高等教育面临且必须解决的真问题,比如,如何构建“教与学”的关系;如何让教学真正回归大学办学的本源。这一切,能否如改革的初衷得以实现,本报将持续关注。(记者 邓 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