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突破 打破世纪不变的旧系统
同费梁一起前进的,还有他的妻子叶昌媛,“我们上学时候是同学,毕业了是同事,之后就是夫妻了,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费梁说,在许多学术上的问题,两人都会有争执,最终的解决办法是四个字:实事求是。
费梁介绍,实事求是、严谨治学是自己一生坚持的品格,即使许多研究成果遭受非议,自己也毫不担心,“我是在充分的调查和标本研究的基础上做出的结论,经得起时间的验证。”50年的研究生涯中,费梁和他的同事走遍了中国每一个省,新增标本4万余号,收集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测定1.1万余号标本,获得17万余个形态量度数据,解剖骨骼标本约190种480多份。
在从前,费梁保持着每年3个月到半年的田野考察时间,就是近两年也会抽出2、3个月时间深入田间,“年轻人找不到路,不知道哪里捕得到标本,我去带带路。”费老说,他希望把自己的知识都传承下来,给更多的学者“带路”。
一般人在生物课上解剖过青蛙,但是与费梁的工作比起来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两栖动物的鉴别上,从形态上可以确认它的‘种’,要确定它的‘属’就要靠解剖了,需要观察它的骨骼特征。”费梁解释说,普通人看到的青蛙已经足够大,他还需要解剖一个个蝌蚪,观察其唇齿形态。
就是在这样的工作之中,费梁和他的同事开拓性地打破持续近一个世纪的传统蛙属的旧分类系统,建立了引起全球同行广泛关注的新分类系统,新建了浮蛙科,发现和定义世界第5个新的蝌蚪类型,发现新物种及新纪录126种。“原来人家不相信呀,说你中国只有四种蝌蚪类型,也不可能有浮蛙科。”费梁说,我们的研究发现,浮蛙科确实是独立的一科,中国也拥有第五种蝌蚪类型,这在后来的研究中都得到了证实。
一点期望 深入研究不负使命
长期戴着解剖镜工作,几乎让费梁彻底失明。1996年,费梁在连续工作之后眼部不适,被医生发现视网膜脱落,“眼睛里头是千千万万的雪花,我最害怕的是,没有眼睛,我的研究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费梁说,所幸的是及时的手术让自己保住了双眼,也留住了自己的学术生涯。
2000年以后,中国两栖动物系统学研究结出丰硕成果,这些研究成果集中呈现于一系列学术专著与文章当中,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中国动物志.两栖纲》,分为上、中、下三卷,均由费梁等人编撰。“《中国植物志》已经完成,我们的工作完成后,《中国动物志》也取得了大的进展。”费梁说,动物主要包括鱼类、两栖类、爬行类、鸟类、兽类等,两栖纲是《中国动物志》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今,刘承钊与胡淑琴夫妇早已辞世,费梁与叶昌媛夫妇也年近八旬,费梁表示,自己目前还在准备《中国的两栖动物》这部英文专著,“1994年左右就跟法国那边签约了,已经完成一半,有200万字。”费梁说,“我不做新的课题,也不去做更多的东西了,一定要专心完成这些任务。”
课题的深入研究重任被交到两位更加年轻的研究者身上,他们是费梁与叶昌媛的学生——江建平、谢锋。“我们之前的研究,主要是基于两栖动物的形态研究和解剖学成果。”费梁说,自己的研究只是打开了一扇更大的科学之门,“一方面这些物种的种、属可以运用分子生物学来确认,另一方面,不同物种之间的关系也需要深入的研究,这是年轻人应该起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