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三,她一周七天都要上课。地震时她本来应该在上学路上的。但是她那天迟到了,地震来时她正好起床。现在想来,真是万幸。
“我一个同学就在上学路上眼睁睁看见一个男人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打死了,”她说。“真是太恐怖了。”
家里人希望她以后当公务员,但是她自己觉得考公务员竞争太激烈了。“以后我想去成都,”她说。“离家不远,又保持一点距离。”
对于一些人来说,安置点的生活甚至比以往要好。
九岁的张轩从下午四点就开始玩国际象棋,晚饭后换成中国象棋再战到十点。平时上学时,他九点就得上床睡觉。
“小学生作业太多啦。根本没有时间玩儿。所以只要不上学,对他来说就跟中奖了一样,”他妈妈魏春兰说道。
张轩和另一个小男孩下棋时,周围起码有七个大人在助阵,张的妈妈也是其中一员。“真是没什么事可以干,”魏说。
肖银州对象棋没啥兴趣。八十一高龄的他决定接下来几天搬出安置点在老房子旁边搭个棚子。
不是他嫌安置点不舒服,也不是家里有什么值钱东西要看着。“我们这些老人在老房子里住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只有在老房子住才有安全感,”他说。他的一个邻居已经搬回去了。
肖跟记者谈话的时候,一次余震发生了。没有人有任何反应,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天黑夜凉,围在电视机前面的人也慢慢睡去了。几个医生还在执勤,记者们还在为截稿时间拼命工作,抢修电力的工人们也回到驻地
除了发电机的嗡嗡声,安置点一片安静。再过几个小时,太阳重新升起,这片球场又会再度忙碌起来。再过几个月,苏的孩子就出世了,阿斯满也成了大学生。
但是没人知道何时这片空地会重新成为球场,而不是灾后的避难所。
这一刻,灾难没有结束,抗争仍旧继续。(记者 唐跃 编译 彭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