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次的出拳和躲闪,对着镜子来回的步伐练习,被拳套紧紧包裹的浸湿的双手,还有顺着头盔流下的汗水和血水——对于旁观者来讲,这简直就是枯燥和恐怖最佳定义。但对于把拳击当作事业来追求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切。
尽管一夜之间训练基地冒出了无数进进出出的记者,尽管拳台上堆起了越来越多的印有她们故事和照片的报纸,训练却不会因此而有半点放松。
张喜燕、尹军花和马霞和她们的队友们还是五点半起床,两个小时之后的晨练后是早餐。九点半开始又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她们再回到训练馆,还是两个小时。对于那些十三、四岁的小队员来讲,晚饭之后还有基本功训练。
马霞和尹军花
而对于教练杨一来讲,这些天则又多了一项任务——去迁安的长途汽车站和候车站接来采访的媒体。当运动员在睡午觉的时候,他通常在路上。
这位四十岁的汉子在男队呆了十几年之后,从去年开始接手河北女子拳击队,除了计划好训练内容之外,还要特别注意女孩子的心理变化和相互关系。“之前带男队员,要随时准备去派出所领人,男孩爱打架,女孩呢就是女孩,闹点小别扭啊什么的是常有的事情,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女孩子对于拳击的热爱与执着,懂得她们的付出与伤痛。
“你知道,现在很少有家长愿意让孩子练体育,女孩就更少,练拳击的女孩就还要更少,”杨一说,“但话说回来,真的选择练习拳击的女孩是真喜欢这个项目,轻易都不会放弃。”
一年前,马霞放弃练习7年的跆拳道,因为“练的人实在太多,难出成绩”,便从家乡山东泰安来到河北迁安,开始练习拳击。但很快就发现打拳“真的很有意思,很痛快”。
很快,她就知道,她是有天分的,不仅仅因为在练习拳击不到一年后她就获得了全国比赛的亚军,还因为她的“矮鼻梁”。
“我的鼻子太适合打拳击了,鼻梁低,被打的时候不容易出血,鼻梁高的经常流血,”她摸着鼻子笑着说。
这些爱美的女孩们没有满抽屉的化妆品,却把“鼻青脸肿”当成了家常便饭。还有伤和病。
当尹军花去年检查出贫血的时候,她几乎放弃了拳击。
“我平时挺坚强一个人,但当时每次和我妈打电话的时候都想哭,一方面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一方面我真的不想放弃。”
后来经过治疗和恢复,她重新回到了赛场上。为了提高的更快,她从今年过年就没回过一次家,尽管她的家乡——同在河北省的邢台离迁安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
“现在全队上下训练都有劲,因为我们有目标了,奥运会谁都像进,一定要拼命练习才行。”
离伦敦奥运会还有三年。在接下来的将近一千个日夜里,她们将无数次地缠上绷带,戴上拳套和头盔。
然后,她们将走上拳台,为了梦想而战斗。
(《中国日报》记者 唐跃 编辑 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