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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60年后的危机干预:正视比掩饰勇敢

2007-06-11 16: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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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日报网环球在线消息:“我好像又看到了憔悴的妇女在食品店前排成的长队,哀伤的母亲、伤员、残疾者,以前梦魇一般的影像似乎又出现在了那个阳光灿烂的中午。”1939年的英伦夏日,茨威格(Stefan Zweig)恍惚中回到了1918年战败的奥地利。始于越战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治疗,针对的是战争的恐怖体验在成年人心上留下的伤疤。在初谙世事的孩童心中,战争更是终生难以磨灭的痛苦烙印。

轰炸、逃亡、饥饿,是1930至1945年间出生的德国人的童年情景。据德国心理分析学会(Deutsche Psychoanalytische Gesellschaft)的统计,这代战争儿童中,约三成遭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病理学家拉德波德(Helmut Radebold)就发现,很多为耳鸣与晕眩所苦的病人,都有战火中的童年阴影:耳鸣病人对空袭和跑警报刻骨铭心;晕眩病人则往往亲眼目睹过暴力事件,或曾亡命逃生,于是会不自觉地重复运作起模糊现实的心理防御机制。

在集中营幸存者的心理干预方面,已有经年的研究。相较之下,以纳粹德国年代的战争儿童为对象的心理学课题,近年才出现成熟的研究时机。一则,过去几十年德国走在反思和清算纳粹的曲折长途中,区分凶手与受害者常成了心照不宣的禁忌。一直到2002年君特·格拉斯(Guenter Grass)出版《蟹行》(Im Krebsgang),及一些自传体报告,如布鲁恩(Wibke Bruhn)的《我的祖国》(Meines Vaters Land)和肯波夫斯基(Walter Kempowski)的《通通免费》(Alles umsonst)浮出水面,才为重提受害经历创造了舆论环境。二则,当年的战争儿童,如今渐次退休,卸却工作负担,清寂的晚年是清理早年心路的机缘,童年的阴影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他们常因抑郁、恐惧及神经官能症而向心理医生求助。

根据心理分析学会作的调查访问,战争儿童的心理阴影,常来自失去家园、空袭、饥寒、兄弟姐妹死亡、难民营间的辗转和新定居地的敌意。正视悲惨的经历,是治疗的出发点。然而战争期间,存活尚且不易,战争结束后,自视作战争受害者又被目为政治不正确,战争儿童的心理障碍一直潜伏下来,并以不同的方式烙印到下一代心上,以期实现不自觉的自我拯救。研究的重点问题之一,就在于:战争儿童的心理阴影,如何代代相传,并影响今日的德国社会呢?

战争儿童的下一代,指1960至1980年间出生的德国人。心理分析学会发现,这一代人常有过重的负责感,改造社会的欲望较强。创伤的传递,有两种方式:父母长年累月喋喋不休地叙述当年的痛苦,孩子便认同了这些经历。例如父母常唠叨安顿下来真不容易啊,孩子成年后就会将买地建房视作头等要务。另一种情况则相反,父母对过去的伤痛经历三缄其口,而家庭并非真空,凭借社会上的零碎信息,孩子们不免会猜度家庭的历史,设想父母当年的情感状态,遂为恐惧和负罪感所掳。他们常出现身份认同障碍,不自觉地扮演(acting out)起某个悲壮的角色。

在老龄化的德国社会,为当年阴影所苦、陷于心理和生理病痛的战争儿童,绝非可容忽略的少数。今天,德国的社会保障体系千疮百孔,失业率在同等水平的国家中名列前茅,进一步刺激了第二代人的不安全感,与生育率的持续下降不无关系。因政治时局而耽误了60年的危机干预,不论从微观还是宏观层面,都愈见必要。拯救两代人的心灵,并非朝夕的功夫,正视比掩饰勇敢,归因比归罪有效。当社会问题促使德国学者拾起战争儿童的危机干预研究时,饱历自晚清以来百年苦难的中国人,难道仍无所触动?(文/研究员 vanvan 编辑:陈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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