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在公司的危机之后，冉晶的第一步是哭着给王清越打了一通诉苦电话。仗义如王清越，不太相信梁红玉会提出这样过分的建议，亲自向陈顶天求证。 “我们走的这些天，冉晶把库房的、送货的、搞卫生的、还有保安，全换成他们家亲戚了。我不反对她招人，也不反对她招亲戚，只要符合公司规定，我也不会说什么。可你看看，她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梁红玉说得有道理，冉晶的确不适合公司目前的发展。” 听到梁红玉3个字，王清越微微有些不快：“冉晶的确做得不对，可红姐今天也有点过分，跟这公司是她的似的。” “她说话是过激了一点，但毕竟是为了公司考虑。” “我反对就这么把冉晶给开了。不记功劳也要记苦劳，你忘了我们在小平房的时候多不易？冉晶腆着大肚子推销过天越星一代呢，都是公司老功臣，就这么开了，人都要寒心的！不要说别人，我第一个寒心。” 陈顶天认真地看着王清越，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妻子在公事上和自己站在对立面，所以轻轻问她：“你有意见？” “有。公司的事，本来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这件事我感情上接受不了。她梁红玉是能干，我承认，但不能什么事只是规定纪律了事，一点人情都不讲。” “讲江湖义气，做不好公司，这话是开会时梁红玉说的，刚才我一直在想，觉得她说得有理。” “有理，她什么都有理！”王清越推开陈顶天，独自走进厨房准备做饭，还重重地关上了门。陈顶天惊讶地察觉出她居然吃醋了，忙追过去隔着门劝。过了一会儿，王清越从厨房出来说：“我还真懒得给你做饭呢。” 从她表情复杂的脸上，陈顶天怎么努力也读不出太多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冉晶去公司实施了她的第二步计划，那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冲进梁红玉的办公室，以绝对的泼妇形象连打带骂地生生逼着梁红玉从公司跑走了。冯杰和陈顶天分头出去找，打电话梁红玉也不接，家里她也不在，冯杰知道这回她是真的动气了。两人气喘吁吁地碰上头，陈顶天告诉冯杰，不管怎么样都得把她找回来。 “找回来有什么用？就现在这路数，只要冉晶在，就算回来梁红玉也绝对不会在公司上班了。我太了解她的为人，冉晶这回太过了！” “冯杰，你是学经济出身的，你说咱们公司的管理真的像梁红玉说的那样，出大问题了么？” 冯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3 对于晚饭，现在的陈顶天着实没有什么胃口。他牵着王清越的手来到海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散过步了。海鸥在天空中高高飞过，沙滩上渺小的人却无心观这风景。 “清越，冉晶的事我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只能让她走，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很不容易才做出这个决定，我想第一个跟你商量，怕你误会。” “……你别考虑我。我虽然是个会嫉妒会吃醋的普通女人，但我相信你，顶天，从我来深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自我放下了。我告诉自己，只能无限度地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王清越被陈顶天轻轻拥入怀中，接着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我爱你，所以想在事业上也能帮你的忙，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写软件，不会管理，不会销售……有时候想想，自己真是没用。” 一席话让陈顶天很感动，其实王清越对他来讲也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每当他遇到困难，都会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温柔的力量在支撑，那就是他无可取代的小妻子。过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一番谦让之后，王清越先开了口，她要和冉晶一起离开公司。王清越知道冉晶的个性，如果只开除她一个人，她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这对她丈夫的影响也不好，毕竟刘先武是很出色的财务，对人也很好。她不想冉晶再这样闹下去，如果她们一起走，人人都有个好的台阶下。 “在公司负责人事，本来也不是我最想做的。顶天，我不希望你为之奋斗的无穷大到最后还是一个充满江湖义气的家庭作坊，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陈顶天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说：“我怕你委屈。” 王清越却笑了：“傻，我才不委屈，你的事业不就是我的事业吗？我还期待着你的3年计划呢！” 所谓3年计划，其实是陈顶天此次美国考察之行的心得。他是这么想的，飞速发展的微软，不出3年，其操作系统一定会占领全世界。可相比之下微软的中文平台还有待改善，目前的Win3.2操作系统存在很大的问题，所占用的内存远远超出了中国用户的硬件水平，因此运行速度极慢，还容易死机，更关键的是，Win3.2的版权很贵。综上所述，陈顶天计划着做出一个纯中文的操作系统，要比Win3.2更小巧、更快捷，适合所有的中国用户使用。 “没人敢这么想，这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啊？” “不疯狂的事，我陈顶天还不愿意做呢！清越，系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无穷大系统，这就是我真正要做的。” 目视远方的陈顶天看上去很有气势，王清越把头靠在他肩上，问：“那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其实，我要跟你说的是同一件事。”陈顶天如释重负地笑了，却没有看到王清越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凝固。她抬起头很失落地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提出来，你也要我和冉晶一块儿走？” “生气了？梁红玉虽然有点无情，但她是对的，家族企业不是长远目标，再说你也不喜欢人事工作，正好我们也可以要个小孩，对吧？”陈顶天安慰似的再度抱住妻子，可王清越的表情再也无法与之前相同了。

当晚，陈顶天想去冯杰家看看梁红玉回来没有，开车过去正好看见神色有些疲倦的梁红玉走进楼里。他赶紧停车追上楼去，敲开门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 “怎么你要走？”陈顶天抢过她手里的包说，“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梁红玉却表示对他的话没有兴趣。 “你能认真听我说吗？我已经做了决定，明天就开除冉晶。你看无穷大看得很透彻，公司要改革，这是大势所趋，既然要改那就彻底地改，所以我让清越也离开了。” “这又何必呢？”看得出梁红玉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不说话了，直视着前方的墙壁。 “留下吧，我有一个新的计划，没有你，我的设想根本没办法实现。”陈顶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这暧昧的动作让梁红玉有些失措。 “我告诉自己一百遍，我要离开。冉晶的话太难听了，我相信公司有人可能也这么想，我淋着一盆脏水，怎么做事啊？” “是我太自私了，硬拉你过来，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些委屈。” 梁红玉半开玩笑道：“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没怎么交上好运，我都习惯了。” “我对你不起。”陈顶天笑着说。 “你是对我不起，”梁红玉抬眼看他，陈顶天瞬间看懂了她眼里的所有情愫，“别担心，只是说说而已。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去奢望。我会在我的心里找一个地方，把这些感情好好地藏起来。” 冯杰这时才进门，听见他们的对话，便咳嗽了两声问是不是他回来得不是时候。陈顶天匆忙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如果不是冯杰及时出现，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关上家门，冯杰回头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梁总，你们这演的是哪出啊？是萧何月下追韩信，还是张生夜会崔莺莺啊？” 对于这种拈酸吃醋的言语，梁红玉一律不予搭理。她心里现在正刮着飓风，只有她知道要积攒多久的勇气才能对着那个人说出刚才的话。

翌日早晨，王清越不顾冉晶的百般劝阻，主动整理了办公室的东西，准备一起离开公司。她抱着箱子在走廊上遇到了梁红玉，很客气地对她说：“梁总早，有空上家里坐，以后公司我就不常来了。” 梁红玉坦然地面对着她：“以后还请你常来，这里还是你的公司。清越，你还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的丈夫吗？” 王清越顿了一顿，还是认真地点头。 “谢谢你。这个世界，人言可畏，我却不怕。我只希望不要影响你，因为你是陈顶天最重要的人，你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喜怒哀乐，而他的喜怒哀乐，就是这个公司的喜怒哀乐。” “这个公司，对你这么重要？” “是，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公司，因为这里有真正值得我去好好销售的产品。相信我，我懂销售，陈顶天懂创造，我们合作一定会创造商业上的奇迹，做出一个了不起的大公司。这就是我的梦想，也是我来深圳闯荡的原因。清越，你们的爱情故事是个传奇，如今传奇越来越少了，谁也不会去破坏它的。” “我明白，我也接受你的谢意。” 她们应该是达成了暂时的和解，即使和解的原因是为了同一个男人。梁红玉羡慕王清越，却也为陈顶天有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妻子感到欣慰。刚收拾完东西的冉晶一脸不情愿地走出来，一见梁红玉张嘴又要骂，却被王清越拦住了，两人在梁红玉的视线中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4 无穷大公司吹响了改革的号角。为了实现他心中的大计划，陈顶天和梁红玉特地前往珠海的金山公司去与雷向明会面。看到陈顶天，雷向明很惊讶，尤其是再次听到他们第一次在深圳碰面时陈顶天说过的那句话：“深圳那么大，却找不到一个能和我聊编程的人。” 他知道陈顶天不留在深圳数钱而跑到珠海这个小地方来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聊天，正如陈顶天也已经知道当年那个叫做“正义之师”的天越星盗版源必然来自雷向明，说到底他们都是同一种动物，那就是程序员。 “老雷，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合作。我准备开发一款新软件，共享、开源、造福于民，但是需要你的帮忙。你在大公司，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微软的中文系统很快就会进入中国市场，汉卡在一两年内必定会穷途末路，到时候，中国这些靠汉卡起家的人统统会完蛋。天越星二代再好，明年估计就不行了。” 雷向明笑着点头道：“没错。但不要忘了，这世上不只有陈总你一个聪明人。不瞒你说，我们公司已经开始准备应战了，求总让我们加紧开发基于Windows的文字处理系统——盘古组件，陈总你不会也想跟我们分一杯羹吧？” 可陈顶天给他的是一个他没有想到的答案，直接开发中文平台。要知道，从头开发一个操作系统，需要投入不计其数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且微软几乎垄断了全球的操作系统市场，在雷向明看来，开发新系统是没有前途可言的。房间的百叶窗被雷向明哗啦一下打开，一道耀眼的光照在陈顶天脸上。他走到雷向明的电脑前，点击了几下鼠标，同时打开好几个界面，电脑很快就死机了。像是得到了证实一般，陈顶天抬头说：“你看，Win3.2的致命问题，就是它太占内存。现在全球电脑用户的硬件，根本跟不上它的要求。如果我能开发一种系统，所需内存是Win3.2的1/3，或者说1/5，那么内存就不会成为问题。而且这个系统是中文的，不需要汉化，还能基于这个操作系统上再开发一系列应用软件……那么，我们不就有一整套真正的中文平台及应用软件了吗？一句话，老雷，你是我想要招的第一个人，愿意加入吗？” “陈总，你是聪明人，干吗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看巨人的史玉柱，他是汉化的天才，现在早不干软件了，为什么？因为现在不是软件的时代了。”雷向明摇头道。 “但这是梦想的时代啊！” 有些事情不能只靠梦想，雷向明以这样的理由婉拒了陈顶天的邀请。可陈顶天亦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他要回深圳连夜把国内顶尖程序员的名单全都列出来，然后让梁红玉逐个联系他们，他相信总会有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由于梁红玉出差带加班，冯杰晚上独守空房。他接到一通电话，开始还以为是梁红玉良心发现问候他一声，听见对方声音才愣住了。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李婷婷有交集，可当她带着被打的伤痕，穿着一件单薄睡衣哆嗦着站在街头给他打电话，冯杰又不忍坐视不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深圳也没有可依靠的朋友，他只好暂时带她回家去。至于为什么会成这样，不用问也知道，她现在是一只被人遗弃了的金丝雀。冯杰安排李婷婷睡他的房间，他自己出去睡客厅。正在整理床铺时，刚洗完澡的李婷婷走进卧室来。他没有直视她，安慰叮嘱了两句就要出门去，突然李婷婷关上房间的灯，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冯杰。他越是挣扎，她反而抱得越紧。 “别这样，真的别这样，我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一直在找你，却没脸见你，”李婷婷依旧不松手，带着哭腔说，“我没有资格和你谈爱情，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想今晚和你在一起。” “这样不好，婷婷，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很快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李婷婷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吻他。渐渐地，斗志都没了，接下来的一切便也顺其自然了。

天亮了，工作了一夜的梁红玉带着倦容回家。她看见客厅沙发上扔的那件陌生睡裙，心里嘀咕了一下，正好冯杰卧室的门虚掩着，她有点好奇地轻轻走过去推开门看了一眼，这后来让她后悔莫及的一眼。赤裸着躺在床上的李婷婷睁眼看到呆立在门口的梁红玉，吓得惊叫一声，也吵醒了身边的冯杰。冯杰意识到事态不对，语无伦次地想解释，而梁红玉只是平静地说了声“打扰了”，说完又把房门关上。梁红玉回到自己房间，强忍着不掉眼泪，打开衣柜疯狂地翻找着换洗衣服。冯杰跟进来，急得满头大汗地说：“红玉，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他妈恨我自己，刚醒过来我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红玉，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你。” “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跟别的女人上床，冯杰，这就是你吗？” “不是，红玉，我只是一糊涂……”他跟着梁红玉走到浴室门口，门突然一关险些把他的脸撞出个坑来。打开莲蓬头，梁红玉想让水来冲洗干净她的眼睛，把她刚才看到的场景都冲走，可是她一偏头，却瞥见了昨晚李婷婷忘在水池边的，那枚熟悉的戒指。等她再次走出来，李婷婷已经离开了。梁红玉冷笑着把戒指放在手心对冯杰说：“她忘了一样东西，这么好的钻戒呀，女人见了都会心动的，下回记得还给她。” 冯杰急了，一把夺过戒指怒吼道：“梁红玉，这戒指原本是给你的，可是你不要，你不稀罕！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你的心里都是别人！我是个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告诉你，我烦透了，我不想再当什么替补！这钻戒本来我要送给我最心爱的女人，但现在没必要了！”他毫不在乎地一甩手，戒指飞出了窗外。 “……你这是干吗，冯杰？” “留着它无意义，梁红玉，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说完冯杰摔门而去，留下梁红玉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同一天，梁红玉果断地搬出了这间屋子。冯杰对此无可奈何。 5 随着无穷大公司规模逐渐扩大，原先的办公室已经有些不够用，他们物色了很多新的地址，却没想到找来找去竟经人介绍来到了聚大浪。昔日里辉煌的聚大浪大院早已是一片萧条。虽然早就有耳闻好几家银行找海广大追债，但知道他要把这里卖掉，还是让负责来探路的冯杰吃惊不已。一回头，依旧一身粗布大褂的海广大远远地向冯杰走来，他的动作看似精神抖擞，可走到近处就看得出藏在眼角的憔悴。 “冯杰娃，好久不见啊，你总算有点老板样了。” “哪里啊，跟海总差远了！怎么聚大浪总部要出手啊，您这玩的又是哪出？” “深圳这地方太小啦，转个屁股都难。算了，不跟你耍嘴皮子，”海广大问那地产经纪，“哎，你说的买楼的主呢，怎么还没来？” “这不站在面前嘛，这就是冯总啊！” 海广大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冯杰，哼了一声道：“聚大浪你们买得起吗？2300万呐！冯杰娃，别以为我海广大要倒了，报纸上那都是胡扯！我是深圳首富，政府竖的牌子，政府能自己把牌子扯倒吗？只不过是现在资金周转有些小困难，所以暂时把这边的楼低价盘出去，把总部搬到北京。你要是真有兴趣，我便宜些，都是熟人，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楼我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冯杰微笑着回绝了，他只是淡淡地表示这楼他们买不起，毕竟2000多万不是个小数目。

后来的几天里，他们又看了几处楼盘，总觉得各有各的长处和不足，并没有十分称心如意的。陈顶天这才想起冯杰说聚大浪要把楼盘出去的事，问他们的意见，刘先武和梁红玉倒也说好，可冯杰别别扭扭地有点不想去属于海广大的地方。 “怕什么，给了钱那地方就是我们的了！走，2300万，咱们搬聚大浪上班去。”陈顶天说这话时很是有些梁山好汉的气势。时隔两年再回聚大浪，物是人非，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无穷大的公司，世界还真是奇妙。陈顶天和冯杰、刘先武站在一起感慨地笑，梁红玉则想起了他们俩被光身子赶出聚大浪的样子。院墙上那行“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标语还隐约可见，陈顶天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当初深深打动他的标语，才决心买下这栋楼，他吩咐刘先武找人重新将它刷上漆，还没交待完，他的电话响了，是海广大站在他们身后的楼顶上打来的，他叫陈顶天上去见他。陈顶天走上天台，看到海广大正立在楼边眺望，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海总”。海广大转过头，笑呵呵地说：“怎么，怕我跳楼啊？放心，我海广大混不到那一天。” “历史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 “顶天娃，你以为我败了？没想到你也是井底之蛙啊！这楼我挣来，现在卖给你，我就败了，你就成功了？我让你来，只是想告诉你，这楼现在卖你，明年我加价1000万再买回来！” “海总，咱现在不扯这些……” “你不信？顶天娃，你能成大器，但就是做事太专注了，这是我送你的教训，不收钱的。” “那我谢谢了。海总，收缩战线，一点开花，聚大浪还会再生的。” “聚大浪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伟人跟老百姓的区别是什么吗？”像从前一样，海广大最满意的是看见陈顶天摇头，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说话，“伟人长得都比较高。没事的时候，我常一个人站在这里，一览下面的深圳人，他们像蚂蚁一样忙碌着、生活着，他们知道今天要干什么，明天要干什么，可他们知道明年，下个世纪要干什么吗？顶天娃，你知道你的明天后天会是什么吗？我知道。明年，我会把这楼买回来的，我会回来的！” 海广大看上去并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些什么，他表达完自己想说的，就很是得意地走了，好像陈顶天在他眼前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来源：中国日报网 实习编辑：田晓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