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惊人死不休,日本政治家在演讲时,说几句故作惊人之语,没有触及原则问题,或者是没有媒体报道,大家听听,付之一笑,也就走完过场了。但是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几句触及原则问题的惊人之语,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他内阁的大臣们,喜欢在历史问题上通过否定侵略战争性质等等,要把日本历史上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打扮成一种英雄行为。在日本国内外舆论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说了这些话的大臣,无奈地承认自己“失言”,只好辞职。但是辞职以后,他们大都就能以普通议员的身份接着说那些话。否定侵略战争的性质,并非出于哗众取宠的目的,是出于政治信条,其有悖于国际公理,又压不住国内外鼎沸的舆论,辞职是不得已的事。
到了安倍内阁,“失言”大臣就显得特别多了起来。说女人是“生育机器”的厚生劳动大臣柳泽,说美国向日本投掷原子弹是“无奈之举”的防卫大臣久间,及我们国内没有报道的其他内阁成员,如负责冲绳问题的大臣高市质疑日美签订的军用机场,被特别拥护美国利益的媒体狠批为“失言”。
这里的失言就多带有些真意了。
柳泽大臣说女人是“生育机器”,在男性占社会绝对优势、依旧男尊女卑遗风健在的日本,不少五十岁以上的日本大男子(老头子?)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生活过来的。柳泽的发言,一定程度代表了他们的心声,虽然这很遭日本半边天白眼,日本年轻一些的男人对这样的发言也很不感冒,但这毕竟是日本国内的问题,有安倍首相的死保,时间长了,也就忘了。日本谚语说:再长的传闻,也就七天。柳泽大臣的那些奋不顾身的语言,的确在日本人的记忆中已经很淡薄了。
久间大臣的失言就不一样了。容忍使用核武器屠杀平民,与人类最普通的生存理念背道而驰。久间大臣心里也许在暗自思忖日本将来保有核武器问题,打算先承认美国对日使用核武器属于“无奈之举”,以后舆论对核武器的作用有所“理解”之后,日本也拿出自己的核武器来。但是,日本人亲身体验的核攻击造成的悲惨,日本国民的反核理念,在目前阶段还不能让久间的发言得到市场。为将来拥有核武器做一些铺垫,这是真意,但没有社会的广泛支持,也就成了失言。在参议院选举迫在眉睫的时候,久间只好辞职了。
日本政治家的失言,往往隐藏着某种真意在里面。有时是社会上一些思潮的表现,有时是为较远的未来做一些政策上的铺垫。小泉内阁期间,日本政治经济体制出现巨大的转变,安倍内阁在完成这个转变过程。转换期间政治上的不稳定就显得特别突出,其中一点是政治家的失言。失言中有些是反映了日本社会的某些思潮,有些则是日本目前秘而不宣的未来目标。
(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