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在线消息:西方兴起的原因,正是得益于有效率经济组织的蓬勃发展。那么,怎样才能使经济组织富有效率?诺斯认为要从制度上做出安排,明确产权,促使个人积极工作。因此,诺斯的经济增长理论的核心,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有效率的产权制度,是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
对近代西方崛起的原因,长期以来,经济学家众说纷坛,莫衷一是。大多数人认为技术变革应记头功,并把近代产业革命,当作欧洲经济增长的起点。稍后,又有经济学家强调,是人力资本在经济增长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到了60年代,经济界又开始探讨市场信息成本下降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然而,致力于经济史研究的诺斯教授认为,如果以上这些因素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那么用它们来解释经济增长应该是无懈可击,但是,经济学家却无法回答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经济增长需要的就是投资和创新,那为什么有些社会具备了这种条件,却没有如意的结局呢?”
西方世界的兴起,究竟靠的是什么神奇力量?为回答这个问题,1977年,美国经济学家诺斯与他的合作者,联手出版了《西方世界的兴起》一书,在这本仅有10万字的小册子中,他另辟路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说:“除非现行的经济组织是有效率的,否则经济增长不会简单发生。”也就是说,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西方兴起的原因,正是得益于有效率经济组织的蓬勃发展。那么,怎样才能使经济组织富有效率?诺斯认为要从制度上做出安排,明确产权,促使个人积极工作。因此,诺斯的经济增长理论的核心,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有效率的产权制度,是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
十七世纪,欧洲大部分地区处于经济衰退的泥泞之中,但位于北部的荷兰却是一枝独秀。它不仅成功地摆脱了经济停滞的阴影,实现了人均收入的持续增长和经济的长期繁荣,而且一跃成为欧洲的货物集散地和国际商业中心。诺斯认为,荷兰的自然资源并不丰富,它的成功靠的不是大自然的恩赐,而是来源于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这儿,政府英明而有远见,敢为人先,大力鼓励各种创新活动,想方设法降低交易费用,从而提高了经济组织的效率,而经济组织的效率反过来又降低了交易费用,这就像是脚气和霉菌的关系,不过形成的却是良好的互动。
近代荷兰兴起的原动力是商业贸易的极大发展。任何交易都需要或多或少的费用,这些费用可以分为信息搜寻、谈判、合同实施三大块。在商业贸易中,对买者来说,迅速获得足够的信息,降低搜寻费用是最为重要的。大型市场商品琳琅满目,品种应有尽有,买者不用跑东跑西,在一个地方就能找到自己所需的各种东西,搜寻费用大大降低。同时,由于市场上价格、质量等信息较为充分,且交易方式早已约定俗成,谈判水到渠成,不用多费口舌,谈判费用也降低了。鉴于市场对减少交易费用的巨大作用,当地政府采取了许多扶持政策,促进其形成和发展。往往是市场
“才露尖尖角”,政府早已“立上头”。另外,政府通过立法和严格执法,来确保交易合同如期切实得到执行,使那些欺诈行骗的不法商人没有立足之地,正当商人不必花大力气来监督合同的实施,既降低了交易费用,又解除了后顾之忧,生意做得安安心心。
与此同时,商业组织形势发生巨大变革,意义深远的股份公司和代理商出现了。在暂时性组合中的资金入股,使许多小商人的资金聚少成多,以前为巨额资金所困的远洋航行终于得以圆梦,并且风险也分散了。另外,小商人付出一定佣金,就可以利用其他市场的同行商人,进行本地市场以外的贸易。这些组织技术,使以往个人无法完成的冒险事业成为可能,跨大陆贸易成为现实。
资本市场和商业中心是一对连体婴儿,二者紧密相连,你荣我兴。因为市场越有效率,达成一笔贷款所需的交易费用越低。随着一个个商业中心的兴起,资本市场也如影随形,蓬勃发展起来。在合理的制度框架下,新的金融媒介不断出现,大大降低了利率。从15世纪到17世纪,利率由20%一30%减少到3%甚至更低。资本要素相对于其它要素来说,价格大幅度下降,逐渐取代了其它要素,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至深。
在农业方面,荷兰地区实行了土地私有和自由劳动力制度。庄园被分给小农,土地私有制保证了投资收益大部分归投资者本人所有,于是个人积极性倍增,人人争先恐后,不辞劳苦,技术革新不断涌现,生产工具不断推陈出新,结果产量不断突破原来的极限,跃上新的历史水平。从上可见,正是有了合理的制度,尤其是有了极大刺激个人积极性的产权制度,荷兰地区才能逃脱马尔萨斯陷阱,成功地实行了经济的起飞,成为欧洲经济一片黑暗中的璀璨明星。后来,英国效仿了荷兰的所有权和制度规定,后来居上,取代荷兰而成为世界上最有效率、发展最快的国家。而法兰西和西班牙因为上层领导集团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未能做出有效的制度安排,在竞争中一落千丈,沉沦下去。
《西方世界的兴起》的出版,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西方经济学界的震动。经济理论和经济史“本是同根生”,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撕成“两张皮”,不隔行也如隔山。经济史学家埋头收集整理资料,忙于考证注释,将经济理论抛在一边,结果连具体的经济史过程也说明不了,更不用说“一国经济兴衰”的重大问题了,落人遭人讥笑的境地。而理论学家则认为他们从事的研究档次最高,对史学不屑一顾。当他们得知二位经济史学家诺斯和福格尔,分享了1993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时,开始很有几分惊愕,几分不以为然。但是,当他们了解诺斯的理论后,又不得不为他的深刻、独到所折服。
(来源:光明观察周刊/王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