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
在中国研究农村土地改革的专家和机构数量众多,面对中国农村土地改革,他们虽各有观点,但却有着同一个共识“改革难”。在中国同样不缺乏正在推行农村土地改革的试点,但是屡陷困境却是他们共同的遭遇。这是今年4月的山东单县牛羊楼村,当地最低温度只有7摄氏度,但记者却发现不少村民却住在拆掉了一半的废墟里。
记者:
孩子睡这屋也冻感冒了?
牛羊楼村村民:
嗯,冻感冒了,夜里到十一点去打了一针。
解说:
这里其实并非什么废墟,而是村民们原本的家,但村干部一纸推进村民搬新村计划,让他们遭遇到了无屋可住的境地,因为他们原本的家被要求拆除,而所谓的新村,虽然漂亮的楼房建起来了,却没有水电,最重要的是新村的建设资金为政府和村民共筹,很多村民不得不因此借债建楼,背上沉重的负担。
记者:
那你以后这个债务怎么还?
牛羊楼村村民:
慢慢还吧。
记者:
你说慢慢还,你总得想出一条慢慢还的路来?
牛羊楼村村民:
没路,俺现在没路,想不到。
解说:
其实牛羊楼村的搬入新村计划依据的是国土资源部开展的城乡土地增减挂钩政策,这原本让农村土地更好流转的一种尝试,但在实施中却出现了牛羊楼村这样的问题。土地流转容易政策变味,不流转却要面对土地浪费、荒芜的困局。去年底,记者在江西安义县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村庄。
记者:
原来村子里大概有多少人?
当地村民 钟兆武:
一百三十多人吧
记者:
都去哪儿了呢?
钟兆武:
各个省都有,到县城也有,县城打工的也有。
解说:
一个人的村庄只剩下64岁的钟兆武,他已经记不清哪年村里走了第一户村民,但却记得上世纪90年代末和2006年村里出现了两次大规模外出打工潮,从而引发了搬家潮。人走了,乡亲们的地都留给了钟兆武,而偶尔来村拜访的只有附近山上的野猪。农村的现状似乎让农村土地流转势在必行,但是怎么做,完备的法律,集体土地确权,土地交易平台,企业引进,每一项改革推进都面临挑战。
记者:
地租出去之后,回来有租金的,这样您也不愿意吗?
农民工:
租金没有保障,因为如果今年租给他们了,他们把这个租金给你了,如果下一年他说赔本了,他们就走了,你找谁要钱去。
记者:
地卖给别人,一次性的,然后给您一笔钱。
农民工:
能卖,不愿意卖,你卖了地,卖给他们的钱,给你三万、五万,给了你,你花完了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