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早逝的贾大山是河北文坛著名作家,他的作品与人品将会长久地留在人们心中。大山没有死,他仍然活在我们心中,那一篇篇发自肺腑的怀念文章就是最好的说明。
在众多怀念贾大山的文章中,习近平写于1998年的《忆大山》(原载《当代人》杂志)格外引人注目,格外令人难忘,格外令人感动。我曾反复地想,《忆大山》这篇文章为什么如此地触动了我?它的诱人的魅力来自何处?是它的文笔?是作者非同一般的地位?可能与这些因素有关,但最主要、最关键的,则突出地体现在一个“真”字上,即真心,真情,真诚。
所谓“真心”,在这篇文章中,我以为是作者平民意识的自然流露,而不是刻意为之。习近平1982年离开中直机关到正定县任县委书记,而贾大山当时只是县文化馆的一个普通馆员,其身份地位的悬殊不言而喻。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习近平到正定后第一个登门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平民身份的贾大山。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习近平在到正定之前,已经知道贾大山的短篇小说《取经》获得了新时期全国第一届文学奖的短篇小说奖,也读过他的几篇小说,并且“常常被他那诙谐幽默的语言、富有哲理的辨析、真实优美的描写和精巧独特的构思所折服。”可见,习近平登门拜访贾大山,并不是人们常说的“礼贤下士”,而是出于发自内心的对人才的渴求与尊重。这第一次相见,两人都有一见如故之感,说古论今,无话不谈,在尔后的交往中,习近平真切地感受到了贾大山身上的那种淡泊名利,甘于寂寞,率直刚正和忧国忧民的情怀,于是两情相悦,交往愈加频繁,常常促膝长谈至深夜。请看这段描述:“记得有几次,我们收住话锋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两三点钟了。每遇这种情况,不是他送我,就是我送他。为了不影响机关门卫的休息,我们常常叠罗汉似的,一人先蹲下,另一人站上肩头,悄悄地从大铁门上翻过。”这段描述是这样地精细,这样地风趣、真实,又这样地感人。此情此景,你还分得清谁是县委书记,谁又是一介平民吗?正是在这种生活细节上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平民意识,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情同手足的真情厚谊,才这样珍贵,这样难得,这样感人!
更加让我感动的是, 1985年,习近平离开正定调到南方工作。俗话说,人一走,茶就凉。假如真是这样,一来远隔千里,天各一方;二来加之工作繁忙,中断联系也可以理解,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习近平却是人虽走,茶不凉。尽管工作很忙,写信和电话渐渐少了,“但我们之间的友情并未随着日月的流逝而淡漠,他常向与我联系较多的同志探询,密切关注着我的工作情况和动向,我也经常向到南方出差的正定同志询问他的身体、工作和创作状况。每次见年到正定的同志,我都请他们给他带去一些薄礼。每年春节前夕,我总要给他寄上一张贺卡,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和美好的祝愿。”1991年,习近平应邀到正定时,虽时间紧迫,还抽时间专程到家里看望大山;1995年深秋,习近平得知大山患病的消息,不断地探问其病情,大山到北京协和医院复查,习近平借到北京开会之机,便抽空到医院看望;1997年2月9日,习近平又到正定,又去看望病重的大山,当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时,“一股悲怆的情绪油然而生,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大山的手,泪水溢满了眼眶”,并提议与大山照了一张合影。接到大山去世的电话,他想亲自去为他送行,看他最后一眼,却不能前往,便托人代送花圈来表示沉痛的悼念;1998年,大山逝世一周年,习近平又写了这篇三四千字的纪念文章。一个身兼要职,工作繁忙的高级干部,从1982年与大山相识,到1998年写这篇纪念文章的16年间,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这位平民朋友啊!
真情永驻,正是此文动人心魄之所在。写到这里,我想到了郑板桥的诗句:“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愿我们的各级干部,能够以此共勉;愿人与人之间以诚相待,真心相交,真情永驻!(封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