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冲村小学的孩子们
在中国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的父母为了生计外出打工,用勤劳和智慧获取家庭收入,为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作出了贡献,但他们的子女却留在了农村家里,与父母相伴的时间微乎其微,这些本应是父母掌上明珠的孩子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弱势群体——留守儿童。
儿童节前夕,记者走进大别山区深处——信阳市商城县伏山乡石冲村,该村位于信阳地区的东南部,那里群山环抱,峰峦叠嶂,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盛产板栗和茶叶,像一个未被污染的世外桃源,闭塞落后造成这里的贫穷。该村共1912个人,近800人都常年在外打工,他们的子女成了留守儿童,记者在麦收季节走近这些孩子,感受他们生活中的苦与乐,管窥他们不一样的成长轨迹,聆听他们心灵世界的声音。
清贫抹不掉快乐和希望
吴婷婷,8岁,女,小学二年级,小巧玲珑的身材,黑黝黝的皮肤,清澈的眼神。
在教室见到她时,她正在查阅新华字典,非常认真,以至于她都没有留意到有镜头对着她。对于留守儿童而言,学习是他们通向外面世界一个桥梁,“知识改变命运”几乎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与城市同龄的孩子一样,他们也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婷婷的爸爸也是常年在外打工,妈妈和奶奶在家种田,照顾孩子,婷婷是家里的老大,非常懂事,小小年纪已经会照顾弟弟妹妹了,每天带着刚上幼儿园的妹妹一起去上学。
同行的媒体朋友在去年曾采访过婷婷,印象深刻,婷婷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情,用路边的野花编制了花束送个记者,这次记者来特意给婷婷带来了衣服和书籍,作为儿童节的礼物,婷婷开心极了。
从学校到婷婷家里,步行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每天婷婷都要来回走四趟,也许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累的感觉。在她家里,见到了婷婷的爸爸,农忙季节他都会回家帮忙干活,农忙结束继续外出打工,因为全家要靠他维持生计。
河南省国税局驻石冲村“第一书记”郑强驻村近三年,他和这些孩子早已成了好朋友。他说:“山里的孩子在衣食住行、所受教育等诸多方面不能和城市的孩子比,但是他们自立、独立,与从小与大自然结缘,与山水对话,有一种天然的质朴的爱心和责任心。”
虽然生活清贫,但在这个家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婷婷纯真的笑脸和清澈的目光中承载着这个家庭的快乐和希望。
心灵孤独是最大的挑战
程凤婷,10岁,女,小学三年级学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充满了灵气,微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
据石冲村小学蒋荣华校长介绍,在程凤婷一岁七个月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之后,爸爸又组成了新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弟弟。凤婷自小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后妈和弟弟跟随爸爸在外,每年元宵节爸爸会回老家看她,给她带一些文具、衣服之类的礼物。
从小到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常州,因为那里是爸爸打工的地方。在她看来,远远发达于石冲村的常州也有不如意的地方,那里没有山,大山是程凤婷心里最具安全感的烙印。
“六一儿童节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记者问,
“一台学习机”。凤婷甜甜的笑感染着我们。
“为什么想要这个礼物?”
“因为可以学英语。”
“你的理想是什么”
“做一名老师,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当记者问起儿童节有什么心愿时,程凤婷明亮的眼睛闪了一下:“希望下一个儿童节能和爸爸在一起。”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最好的成长是与父母在一起。家长是监护子女的第一责任人,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凤婷的外公和外婆已年近六旬,只有一个舅舅,也常年在外地打工,外公外婆既要干田里的农活,还要忙家务,和凤婷平时的交流就少些。当记者问起,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怎么办,凤婷淡然一笑的答道:“藏到心里”。
凤婷面临的不只是贫穷、教育缺失,更让她无法抗衡的是孤独,内心的孤独是她成长中最大的挑战。
距离隔不断骨肉亲情
欧阳钟坤,10岁,男,上小学四年级,瘦瘦高高的个子,看上去比同龄人要高,小小的眼睛,瘦瘦的脸庞,眼神里透露出坚毅。
据了解,他的父母离异,家中还有2个弟弟。爸爸在江苏打工,一年回家一次。他的老师对记者说:“今天是欧阳钟坤的生日。”
对于生日,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和平常的日子一样。
“‘六一’儿童节,最想做什么?”记者问。
“出去玩!” 他的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了兴奋。
“最想玩什么”?
“去隔壁大哥家玩游戏。”他慧黠的眼神满是神采。
“你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过年买鞭炮。”
“你想爸爸吗”
“想”他的声音变的低沉。
记者用手机打通了欧阳钟坤爸爸的电话,让他给爸爸通电话,也许是有外人的缘故,他的开心中多了几份腼腆。他和爸爸的对话非常简单,但最后还不忘对爸爸说:注意身体。
当别的孩子都在享受花样年华的时候,他们被留在乡下,孤独地成长。很多时候,他们只能从电话中或者从偶尔寄来的汇款单中,才能感觉父母的存在。
据权威调查,中国留守儿童约6683万人,这个庞大数字的背后是超过两亿背井离乡的“流动大军”。一边是“流动”,一边是“留守”,许多时候,正是流动人群权利的缺失,造成了留守儿童的种种困境。他们的亲情缺失、教育缺位、行为失范与安全隐患,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社会问题。
石冲村小学校长蒋荣华告诉记者,学校共有120多个学生,八成都是留守儿童,他们大部分是本村的学生。在这里,年富力强的男男女女都背井离乡,进城务工,老人在家看孩子种地,很多年来都是这样。
这些留守儿童每天踏着晨曦去学校,踩着落日余晖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一路欢歌笑语,追逐嬉戏,他们是大山深处最动听的音符,他们是大山深处最生动的一道风景,在他们身上,看到希望。
孩子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光明,中国的未来便不会黑暗。有一位诗人曾经说过:每一个孩子都是落入尘世的七色花种子,只要我们加以精心呵护,终会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记者 王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