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补助等同“正名义”
对于可能发放的补助,陈赫并不在乎数额的大小,更在乎它的象征意义。
“补助不可能很多,改善生活意义不大,但有这笔钱,能给我减轻许多心理压力。”虽然邻居们见到陈赫,都会夸一句孝子,但陈赫心里明白,不到40岁就赋闲在家,难免引发各种非议。就连身边的亲戚也有诸多不解:“私底下说我没能耐,传到我这儿也不是没有。”
也正因为此,“政府购买服务”、“聘用子女照顾老人”等说法,让他颇为受用:“有这笔钱,我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陈赫心中的“正名”,也许不会来得那么容易。参考其他地区的相似政策,辞职“养老”将有一定的条件限制,甚至是资格约束。
据2014年11月《人民日报》报道,南京市对经济困难的失能、半失能老人等五类养老服务对象,实行服务补助政策,子女亲属愿意在家照顾这五类老人,每月可领取政府发给的服务费用。不仅照顾对象有所限定,照顾老人的家属也需要经过专业养老机构的培训,还要纳入管理、进行考核。
就在陈赫所住的小区,老人对于子女辞职“养老”亦持两派意见,有理解陈赫苦衷的,也有许多老人表示不愿孩子为了自己辞职。
“这限制得严格点,否则啃老倒成光荣了。”74岁的刘先生,与老伴至今自理生活,儿子已近退休的年龄,但他表示宁愿请保姆,也不希望孩子为了自己辞职:“要是孩子退休了,照顾我还能有补助我支持。辞职照顾老人怎么行,等他老了怎么办,连退休金都没有?”
“补助就是个提倡大家孝敬老人的意思,我也不可能为这几百元钱不出去工作。”冯媛的母亲从10年前就成了植物人,她常年雇着一名保姆照顾妈妈,费用从每月的3000元涨到了现在的7500元。对于可能会有的政府补贴,冯媛表示基本属于精神层面的鼓励,“之前给我妈妈治病就花了上百万,每年的基本维持费用也得好几十万,我要是不出去打拼,我妈立马就没了。”
与此同时,冯媛认为补贴在多子女家庭里还可能引发一定的矛盾:“有的孩子不愿意照顾老人,就说不拿那个钱了,让兄弟姐妹照顾。他们推卸起责任来更堂而皇之了,会更气人。”
冯媛曾经看过国外一些类似情况,她建议政府不直接补贴到个人,而是购买相关的医疗或者公益服务,然后再定向提供给符合扶助资格的老人:“国外很多都是公益组织的志愿者来给这些老人提供照顾,我觉得这样的方式更好。”
补子女
还需“培专职”
“补贴子女护理费,不如扶持专业的护理院。”对于补贴照顾失能老人子女的政策,父亲卧床七年的徐晓敏,觉得实际意义并不大,“没有子女的,补贴应该给谁呢?子女身体也不好的,没法身体力行照顾老人的,难道就不给补贴了?”
父亲卧床七年,徐晓敏最初在家里请了保姆,她和妹妹再搭把手一起照顾老人。可是保姆总是不如徐晓敏的意:“能力、态度都特别差,还要求老人得能自理。”加之老人的身体状况不好,经常需要吸氧,有时候还得做鼻饲,几经周折,徐晓敏将父亲送到了护理院。
刚送护理院的时候,徐晓敏和妹妹心里都有些忐忑,怕父亲得不到好的照顾,但一年多下来,两人都放心了,“从进了护理院,爸爸再也没得过褥疮。每天还有医生、护士给监护着,比在家里还让我们踏实。”
徐晓敏表示,父亲所在的护理院,共有六十多名老人,三十多名护理员,还有五六个医生和护士,“护理员每个人负责两三个屋子,是三班倒的,下了班就有正常生活,这样对护理员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都有好处。”
除了医药费用单算之外,护理院每月的基本费用只有3000元,而徐晓敏之前请保姆,每个月需3500元左右,还得负责保姆的三餐费用。照此一算,徐晓敏一家的经济负担反而减轻了。
基于自己的经历,徐晓敏建议,如果要补贴,不如直接补贴给专业的护理院,这样能给失能老人更好的、更专业的照顾和治疗:“比如我爸在的这家护理院吧,常年在招护理员,好多人干了一两天就走了,毕竟帮着老人接屎接尿,不容易。现在的护理员年龄基本都是50多岁,40来岁的都少见。我算了一下账,假如每个老人都是3000元左右,还要水电、房租等费用,他们护理员的工资真是不高。等再过十来年,是不是更难找护理员呢?”